凝固的生日宴B市深秋的雨,带着股浸透骨髓的凉意,淅淅沥沥,敲打着“云端”餐厅巨大的落地窗。窗上凝结的水汽模糊了外面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只留下些光怪陆离的色块在玻璃上晕开、流淌。这家以俯瞰城市全景和精致法餐闻名的餐厅,此刻却弥漫着一种打烊前特有的、混杂着清洁剂气味的空旷感。
《成为顾太太后,青梅竹马都疯了》这是一部很多朋友喜欢言情风格小说的作品,也是梨梨的梨花的作品,不容错过。在角色和剧情设定上,很有自己的风格特点,不俗套,小说描述了主角林柔顾清北:婚礼简单得近乎肃穆,没有铺天盖地的花海,没有喧闹的宾客,只在老宅古朴的厅堂里,依照旧礼走了必要的仪式。空气里弥漫着沉水香……
1凝固的生日宴B市深秋的雨,带着股浸透骨髓的凉意,淅淅沥沥,
敲打着“云端”餐厅巨大的落地窗。窗上凝结的水汽模糊了外面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
只留下些光怪陆离的色块在玻璃上晕开、流淌。这家以俯瞰城市全景和精致法餐闻名的餐厅,
此刻却弥漫着一种打烊前特有的、混杂着清洁剂气味的空旷感。
林柔独自坐在角落那张铺着浆洗得硬挺的白色桌布的方桌旁。
桌上那碗原本滚烫的奶油南瓜汤,早已凝了一层厚厚的、令人毫无食欲的油脂。
小巧精致的提拉米苏,孤零零地搁在盘子中央,边缘塌陷下去,显得无精打采。
正对着她的两张空椅子,冰冷而沉默,像两道无声的嘲讽。服务生穿着厚外套站在门边,
目光时不时扫过林柔这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和怜悯。她没动,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手机屏幕。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最后一条消息,来自陈默,
孤零零地躺在聊天框的最底端,发送时间是两个多小时前。「小柔,实在对不住!
轻语排练突然晕倒了,排练厅这边乱成一团,我和叙白得立刻送她去医院!
你……先吃点东西别等我们了,回头我们补偿你!生日礼物下次一定补上!」
指尖在那行字上悬停了几秒,最终没有回复。一股深重的疲惫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让她连抬一下手指都觉得费力。她甚至懒得去分辨,这消息究竟是陈默发的,
还是沈叙白用陈默的手机发的——反正结果都一样。“晕倒……”她低声重复,
嘴角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像是想笑,却最终凝固成一片茫然。这场景,熟悉得令人窒息。
上一次,是他们三个约好去看她期待了整整半年的展览。她早早到了美术馆门口,
捏着三张票,在人流中翘首以盼。等了多久?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阳光刺眼,
晒得皮肤发烫。然后手机响了,是沈叙白的声音,背景音嘈杂,
还有萧轻语带着哭腔的呜咽:“小柔,轻语在商场被人偷了钱包,吓坏了,哭得厉害,
我和陈默得陪着她去警局报案……展览下次,下次我们一定陪你看完……”再上一次,
是她好不容易抢到票的演唱会。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中,她兴奋地回头,
想和身后的两人分享,却发现本该站着沈叙白和陈默的位置,换成了两个陌生的面孔。
电话接通,陈默的声音满是歉意和无奈:“小柔,轻语说……她不太舒服,好像有点发烧,
我们得先送她回宿舍……你自己注意安全,散场人多……”一次又一次。
萧轻语的晕倒、哭泣、生病、钱包被偷……每一次“意外”,
都精准地、不容置疑地截断了她与沈叙白、陈默之间原本牢不可破的联结。每一次,
她都成了那个被理所当然“下次补偿”的人。仿佛她林柔,是他们二十年青梅竹马情谊里,
最稳固、最安全、最不需要担心会消失的背景板。而萧轻语,
那个笑容甜美、眼神怯怯、像一朵随时需要人呵护的娇弱小白花的学妹,
才是那个会随时碎裂、需要他们立刻奔赴的易碎品。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
密集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餐厅的灯光暗下去一档,
这是最后的、无声的逐客令。林柔终于动了。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
仿佛关节生了锈。她没看桌上那两份早已冷透的食物,也没看门口等候的服务生。
她只是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米白色薄呢大衣,沉默地穿上,
将那份精心搭配的生日装扮包裹起来。冰冷的金属门把手被旋开,
深秋潮湿凛冽的风瞬间涌了进来,带着雨水的气息,吹散了餐厅里最后一点暖意。
她走进雨幕,没有撑伞。冰冷的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长她孤零零的身影。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过熟悉的街角书店,
那里曾是他们三人放学后流连忘返的据点;走过街心公园的秋千架,
那里承载着太多童年和少年时无忧无虑的欢笑。这些地方,此刻在雨水的冲刷下,
都显得遥远而陌生,像是上辈子模糊褪色的旧照片。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持续不断。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被雨水打湿,一片模糊的光晕。
来电显示固执地跳动着沈叙白和陈默的名字,交替闪烁。她伸出手指,
在湿滑的屏幕上轻轻划过。没有接听,也没有挂断。
只是任由那震动和**在冰冷的雨夜里徒劳地响着,直至耗尽最后一点电量,
屏幕彻底暗了下去,变成一块冰冷的黑色玻璃。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雨声。2冰冷的交易一周后,林家的书房。厚重的丝绒窗帘半掩着,
窗外是B市难得一见的冬日晴空,阳光透过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斜斜的光柱,
光柱里尘埃无声地浮沉。空气里弥漫着上等雪茄醇厚而略带辛辣的气息,
还有陈年书卷特有的、混合着樟脑的味道。林柔端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对面,脊背挺得笔直,
双手安静地交叠放在膝上。她身上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烟灰色羊绒连衣裙,
衬得她肤色有些过分的白皙。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目光平静地落在父亲林正勋指间那支缓缓燃烧的雪茄上,看着那点暗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小柔,”林正勋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顾家那边,
又递了话过来。顾清北的意思很明确,他很欣赏你。”他吐出一口烟圈,
白色的烟雾袅袅上升,模糊了他锐利的眼神,“顾氏在A市的根基,你是知道的。
最近几个跨海大桥和科技园的项目,我们和他们联手,才能稳操胜券。这对林家,
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女儿沉静的脸上,似乎在审视她的反应。
“我知道,外面关于顾清北的传言很多。说他手腕强硬,说他……行事有些狠绝,
甚至不择手段。”林正勋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但传言终究是传言。商场如战场,
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他年轻有为,顾家未来的掌舵人,配得上你。至少,
他能给你林家女儿该有的体面和保障,不会让你像现在这样……”他斟酌了一下用词,
“……无谓地伤心。”林柔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指尖在柔软的羊绒裙面上微微蜷缩。那些传闻,她并非全然无知。顾清北,
顾氏集团年轻的继承人,A市新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雷厉风行地清洗元老、近乎冷酷地击垮竞争对手、手段凌厉得不留余地……在许多人嘴里,
他的名字几乎等同于“危险”和“不可招惹”。更有传言,他为了拿下城西那块地,
曾用非常手段逼得原业主家破人亡,最终跳楼自杀。这些传闻像冰冷的蛇,缠绕在她心头。
“爸,”她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干涩,“您了解他吗?
除了生意场上的事情……那些传闻,万一是真的呢?”“了解?”林正勋短促地笑了一声,
指间的雪茄灰烬簌簌落下,“小柔,到了我们这个位置,了解一个人,
看的不是他私下里是否温和有礼,也不是捕风捉影的流言。而是他能否掌控局面,
能否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和保障。”他的语气变得更为严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和沈家、陈家那两个小子的事,我也听说了些。二十年的情分固然珍贵,但情分这东西,
最是虚无缥缈,经不起消磨。他们为了一个外人,几次三番让你难堪,这态度,
还不够清楚吗?沈家老爷子前些天还旁敲侧击,话里话外觉得你不够大度,
影响了叙白和轻语的关系!”“难堪”两个字,像两根细小的针,
精准地刺在林柔心口最柔软的地方。餐厅里凝固的南瓜汤,空置的座椅,
门外服务生那怜悯的目光……还有无数个被“下次补偿”轻飘飘带过的失望瞬间,
瞬间涌了上来。沈家的态度,更是像一盆冰水浇下。心口那处被反复刺伤的地方,
早已结了厚厚的痂,麻木了痛觉,只剩下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空洞和冰冷。
林正勋的声音还在继续,
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冷静:“顾清北或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但他能给你林家少奶奶应有的地位和尊重,能给林家带来稳固的助力。
这比那些虚无缥缈、随时可能变卦、甚至反过来指责你的情谊,可靠得多。
至于他的手段……只要不触及底线,在这个圈子里,谁又能真正干净?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有时候,你需要一把足够锋利的刀,来斩断过去的乱麻,
保护你自己。”书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雪茄燃烧时细微的滋滋声。阳光偏移了些,
那几道光柱移动位置,将书架上一排排厚重的精装书脊照亮。林柔的目光掠过那些书籍,
最终落回父亲脸上。她看到父亲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断,
也看到了那份深藏其后的、属于商人的精明计算和一丝……也许是无奈?
她想起了沈叙白和陈默电话里永远急切的“对不起”和“下次一定”,
想起了萧轻语那双总是盛满无辜和依赖的眼睛,想起了自己无数次独自回家的路,
想起了沈家那轻蔑的态度。一种巨大的、混合着疲惫、冰冷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清醒感,
像深冬的寒潮,彻底淹没了她。她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松开,然后轻轻交叠,
摆出一个更显端庄的姿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
让她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好。”一个字,清晰,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沉入水底,不起波澜。林正勋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释然,或许也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歉疚,但最终都被更深的满意所取代。他点点头,
掐灭了手中的雪茄:“好孩子。爸爸会为你安排妥当。顾家那边,我会亲自去谈。
”3深宅初入A市的冬天,空气凛冽而干燥,带着一种与B市截然不同的清冷气息。
顾家老宅坐落在城西一片静谧的园林深处,高墙深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婚礼简单得近乎肃穆,没有铺天盖地的花海,没有喧闹的宾客,只在老宅古朴的厅堂里,
依照旧礼走了必要的仪式。空气里弥漫着沉水香的气息,庄重而压抑。
林柔穿着款式简洁的象牙白缎面旗袍,乌黑的发髻上簪着一支温润的羊脂白玉簪。
她站在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身边,隔着薄薄的头纱,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顾清北。
他很高,身形挺拔如松,穿着同样质料考究的深色中式礼服,衬得气质愈发冷峻。
他的侧脸线条清晰利落,鼻梁高挺,下颌的弧度透着一股坚毅。最让人印象深刻的,
是那双眼睛。并非传闻中的阴鸷狠厉,而是深不见底,像寒潭,平静无波,
却又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穿透力。当她被礼仪引导着与他并肩时,他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极快,极淡,没有任何审视或好奇,只有一种平静的确认,
像是在确认一件物品是否完好无损。随即,那目光便移开了,重新投向正前方,波澜不惊。
仪式过程中,她能感受到几道来自顾家长辈方向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冷淡,
尤其是坐在主位旁一位穿着墨绿色旗袍、妆容精致的中年妇人——顾清北的姑姑顾明慧,
她的眼神尤其锐利,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刻意的亲近。
整个仪式过程,他像一尊完美的玉雕,精准地完成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回应。
他的手指偶尔会碰到她的,带着玉石般的微凉触感,一触即分,毫无留恋。仪式结束后,
她便被带到了这座深宅属于她的院落——听雪轩。院落精巧雅致,回廊环绕,
院中一株老梅树虬枝盘结。她被安置在一间宽敞明亮、陈设古雅的厢房里。
几个穿着素净的中年女佣垂手侍立,动作轻巧,言语恭敬,称她“少夫人”。
她们手脚麻利地为她卸妆,换上舒适的软缎家居服,奉上温热的参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少夫人,少爷吩咐了,您旅途劳顿,早些歇息。少爷他……处理完一些事务,晚些再过来。
”为首的女佣张妈声音温和,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林柔点点头,没说话。
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听着风吹过老梅树枝丫发出的细微呜咽。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陌生的身份,那些审视的目光,还有那个陌生得如同冰山般的丈夫。
心口那片麻木的空洞,似乎被这深宅的清冷和潜在的敌意放大了。她以为离开B市,
切断过去,就能获得平静。可这巨大的、井然有序却暗藏机锋的陌生,
本身也是一种沉重的压迫。夜深了。院落里极其安静,只有风声。她靠在窗边的软榻上,
毫无睡意。门轴发出极轻微的“吱呀”声,被推开了。顾清北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下了婚服,
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丝绒家居长袍,步履无声。他似乎刚沐浴过,
身上带着一丝清冽的松木气息,发梢还微微有些湿意。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上面放着一个素白瓷盅。“张妈说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音色低沉,和他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却也不带刻意的疏离,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走到榻前,将托盘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揭开瓷盅的盖子。
一股清甜的米香和淡淡的药香混合着氤氲的热气飘散出来。“厨房温着的燕窝粥,
加了点安神的茯苓。”他将瓷盅轻轻推到她面前,动作自然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却又没有丝毫狎昵之意。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试图靠近或坐下,
只是站在几步开外,目光掠过她依旧穿戴整齐的旗袍领口,
最后落在她搁在膝上、微微攥紧的手上。“不必等我。”他再次开口,语气平淡,
“这院子是你的。累了就歇着。”他停顿了一瞬,
目光似乎在她略显苍白的面容上停留了半秒,补充道,“这里规矩不多,自在些。
不过……”他话锋微转,语气依旧平淡,“顾家人口不算少,难免有些闲言碎语。
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不必理会,但也……留心些。”这看似平淡的提醒,
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林柔心中。她立刻想起了婚礼上顾明慧那锐利的目光。原来,
这深宅大院的平静水面下,果然有暗流。说完,他微微颔首,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沓。门被轻轻带上,
房间里只剩下那碗温热的燕窝粥散发着的暖香,和他留下的一缕极淡的松木冷香,
以及那句意味深长的提醒。林柔怔怔地看着那碗粥,又看向紧闭的房门。
没有预想中的冰冷审视,没有刻意的套近乎,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只有一碗恰到好处的粥,一句“不必等我”、“自在些”,和一个隐晦的警告。
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弥漫开来。这和她想象中那个“阴狠”的顾清北,完全不同。
他的存在像一道沉默的、坚实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风雨,
也隔绝了她所有预设的敌意和防备。但屏障之外,似乎并非全然安全。心口那片沉重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