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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雨林宴明《我们的爱像荆棘》全章节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2025-06-09 12:07:00
我们的爱像荆棘

暗涌雨水顺着古董店的玻璃橱窗蜿蜒而下,像一条条透明的蛇。程雨盯着其中一条最粗的水痕,数着它滑落的秒数——三秒,正好是微波炉热好一份便当的时间。她蜷缩在柜台后的矮凳上,校服裤腿还沾着早上被同学故意泼洒的豆浆渍,此刻已经干涸成地图状的黄斑。"那个谁,过来。"店主的烟嗓从里间传来。程雨迅速抹了把脸,指腹蹭...

作者:文学流派 类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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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爱像荆棘》 小说介绍

这本《我们的爱像荆棘》小说讲述了主人公程雨林宴明的故事非常好看,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小说精彩节选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的腕表表盘泛着机械的冷光。"继续。"他说。程雨用校服袖口按住伤口,布料立刻洇出暗红色。她伸手去够远处……

《我们的爱像荆棘》 我们的爱像荆棘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1暗涌雨水顺着古董店的玻璃橱窗蜿蜒而下,像一条条透明的蛇。

程雨盯着其中一条最粗的水痕,数着它滑落的秒数——三秒,

正好是微波炉热好一份便当的时间。她蜷缩在柜台后的矮凳上,

校服裤腿还沾着早上被同学故意泼洒的豆浆渍,此刻已经干涸成地图状的黄斑。"那个谁,

过来。"店主的烟嗓从里间传来。程雨迅速抹了把脸,指腹蹭到左脸的月牙形疤痕。

她走进里间时,店主正用放大镜检查一枚怀表,银链子垂在斑驳的红木桌面上,

像一道小小的瀑布。"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程雨的手指猛地掐进掌心。

弟弟的补习费、妈妈这个月的透析..."林先生那边缺个图书管理员。"店主头也不抬,

用钢笔在便签上写地址,"每周四天,时薪是这里的三倍。"钢笔尖突然洇出一团墨渍,

店主皱眉撕掉重写。程雨注意到他写第二遍时,手指在"林"字最后一捺微微发颤。

"谢谢陈叔。"她接过便签,纸质比想象中厚实,边缘烫着暗纹。"别谢我。

"店主突然抓住她手腕,袖口蹭到程雨前天被课桌夹出的淤青,"那小子脾气怪得很,

受不了就回来。"程雨低头,看见玻璃柜台倒影里自己模糊的脸。

那道疤在雨天总是泛着不正常的红,像半轮浸泡在血水里的月亮。

林宅的黑色铁门自动开启时,程雨错觉自己正被什么巨兽吞入腹中。

鹅卵石小径两侧的玫瑰在雨中蔫头耷脑,但走近了才发现,

每片花瓣都被人用细线固定成绽放的弧度。主楼是栋灰白色现代建筑,

整面玻璃幕墙后隐约可见层层叠叠的书架。"程**?"穿藏青色制服的女管家撑伞走来,

伞面倾斜的角度精确得让程雨想起数学课画的三角函数图。她们穿过恒温23℃的走廊,

程雨的帆布鞋在柚木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又被身后无声运转的扫地机器人即刻抹去。

图书室门开时,玫瑰香混着皮革味扑面而来。

程雨最先看见的是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正用镊子夹着棉布擦拭一本古籍封面,

黑色手套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抬头。"声音比想象中年轻,却像被冰镇过。

程雨看见一张轮廓锋利的脸,镜片后的眼睛在看到她左脸伤疤时微微眯起,

那是人在评估物品瑕疵时的本能反应。"学历。""高三...""我问的是学历,

不是年级。"林宴明放下古籍,手套碰到桌面的声音像蛇蜕皮,"会分类杜威十进制吗?

"程雨摇头,水珠从发梢滴到地毯上。她盯着那块迅速消失的深色痕迹,

想起上周弄湿同桌**版画册后,对方用美工刀在她课桌上刻下的"穷蛆"二字。

"擦玫瑰吧。"林宴明突然指向玻璃温室,"每天九点到十一点,用蒸馏水擦洗每片叶子。

记住——"他摘下手套,食指隔空点向她左脸,"要是碰掉一朵,就从你工资里扣。

"那只手在空气中划出的弧线,让程雨想起父亲抡起皮带前的预备动作。

温室像个透明的囚笼。程雨跪在自动控温的瓷砖地上,棉签蘸着蒸馏水,

小心擦拭一片天鹅绒质感的红玫瑰。她的影子投在花瓣上,与花茎的刺重叠成扭曲的十字架。

第三排第七株的玫瑰特别娇气,她才碰到边缘,整朵花就簌簌发抖。

背后突然传来电子钟的整点报时,程雨手一抖,花茎上的刺划过她手腕内侧。

血珠渗出的瞬间,她听见皮鞋踩在地面的声响。林宴明不知何时站在温室门口,

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的腕表表盘泛着机械的冷光。"继续。"他说。

程雨用校服袖口按住伤口,布料立刻洇出暗红色。她伸手去够远处的棉签筒,

这个动作让整株玫瑰剧烈摇晃。"知道为什么用蒸馏水吗?"林宴明走近,

影子完全笼罩住她,"普通水里的氯会让玫瑰折寿。"他弯腰拾起掉落的棉签,

金属袖扣擦过她渗血的手腕,"就像贫穷会腐蚀人的尊严。"程雨突然抓住那支棉签。

两人指尖相触的刹那,林宴明猛地抽手,仿佛碰到的是烧红的烙铁。

他的瞳孔在镜片后急剧收缩,程雨这才注意到,男人右眼虹膜边缘有道细微的裂痕,

像冰裂纹瓷器。"明天提前半小时来。"林宴明转身时,

程雨看见他后颈有一小块肤色异常的白,形状像被烫伤的玫瑰花瓣。扫地机器人嗡嗡驶来,

吞掉她掉在地上的发绳。程雨望向玻璃幕墙外的雨幕,突然发现从这个角度,

每朵玫瑰的倒影都恰好落在林宅主卧的窗户上——那扇窗后隐约有个身影,

正隔着雨帘与她对望。当程雨再次低头时,血已经凝固成褐色的痂。

她鬼使神差地用指甲挑起一点,在玫瑰叶片背面画了道小小的月牙。

2荆棘与花程雨已经学会了在清晨六点四十五分准时抵达林宅。

这是她在图书馆工作的第七天,足够她摸清林宴明的习惯——他会在七点整踏入温室,

检查每一株玫瑰的生长状况,然后用那双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翻阅古籍,

直到日光斜切进玻璃幕墙,将他的影子拉成一道锋利的线。但今天不一样。

程雨推开图书馆侧门时,发现林宴明已经坐在橡木长桌前,面前摊着一本厚重的烫金古籍。

晨光透过落地窗的菱形格栅,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咒。他听见声响,

头也不抬,只是冷冷道:"你迟到了。"程雨攥紧书包带,帆布料的边缘已经磨得发白。

她没解释自己提前了十五分钟,也没说公交车上那个醉汉如何扯着她的马尾骂"小**"。

她只是低头走向工具间,取出蒸馏水和棉布,准备开始每日的玫瑰护理。"今天整理藏书。

"林宴明突然合上书,声音像冰刀刮过玻璃。"三楼西区,十七世纪欧洲文学。"程雨抬头,

对上他的眼睛——镜片后的目光像某种精密仪器,正在扫描她的价值。"我不懂分类。

""不需要你懂。"他站起身,黑色西装裤的折痕锋利如刃。

"只需要你把它们按字母顺序排好,别弄脏。"三楼西区的空气比楼下更冷,

像是被时间冻结的角落。程雨踮起脚尖,指尖触到一本烫金封面的《失乐园》,

书脊上积了薄薄的灰。她抽出来时,

书页间突然滑落一张泛黄的相片——照片上的男孩约莫十二岁,站在玫瑰园前,

手腕上缠着绷带,眼神阴郁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程雨的呼吸一滞。"谁准你碰那个的?

"林宴明的声音在背后炸开,她猛地转身,相片从指间滑落。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

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对不起。

"她弯腰去捡,却在同一刻,林宴明也俯身——"嘶——"程雨的指尖被书页边缘划破,

血珠瞬间渗出来,在泛黄的纸张上晕开一小片暗红。空气凝固了。

林宴明的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下一秒,他直起身,

转身走向角落的矮柜,从里面取出一个银色医药箱。"伸手。"程雨迟疑了一秒,

还是将手递过去。林宴明打开医药箱,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次。他取出碘伏棉签,

捏住她的指尖,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她无法挣脱。"疼吗?"程雨摇头,

却在碘伏触到伤口的瞬间下意识缩手。林宴明冷笑一声。"撒谎。

"他的拇指按在她的指腹上,指节修长,骨节分明,黑色手套的触感冰凉而光滑。

程雨盯着他的手,突然注意到——他的手套边缘,露出一截狰狞的疤痕。像是被烫伤的蜈蚣,

蜿蜒盘踞在他的腕骨上。两人同时僵住。林宴明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乱了半拍,

随即猛地松开她的手,站起身。"出去。"程雨没动。她的目光仍停留在他的手腕上,

那道疤的形状,像极了她左脸月牙的倒影。"我说,出去。"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像某种危险的预警。程雨终于后退一步,

却在转身时听见"啪"的一声——医药箱被林宴明重重合上,

金属扣的撞击声在寂静的藏书室里格外刺耳。当晚,林宴明坐在书房里,

指间夹着一封匿名信。信封上没有邮戳,没有署名,

只有一行打印体的字:"别对那个女孩太好。"他盯着那行字,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随后将信纸凑近烛火。火舌舔舐纸面的瞬间,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道疤在火光下显得愈发狰狞,像一条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窗外,暴雨骤至。3暴雨中的灰台风是在傍晚六点十七分登陆的。程雨听见第一声雷鸣时,

她正在擦拭温室最后一排玫瑰的叶片。玻璃穹顶外,天空像被泼了墨,乌云翻滚着压下来,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整座图书馆碾碎。"要关门了。"林宴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得像冰。

他站在温室入口处,黑色西装外套被风吹得微微掀起,露出里面一丝不苟的白衬衫。

程雨注意到他的手套换了一副——今天的皮质更薄,指关节处的褶皱像某种爬行动物的鳞片。

"马上好。"她加快动作,指尖不小心蹭到玫瑰的刺,血珠立刻渗出来。

林宴明的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眼神暗了暗,却没说话。突然,整座图书馆陷入黑暗。

程雨的呼吸一滞。停电了。玻璃外的暴雨像无数细小的银针,疯狂击打着温室,

发出密集的"嗒嗒"声。风声呼啸,仿佛某种巨兽在嘶吼。程雨下意识后退一步,

脚跟撞到花架,一盆白玫瑰摇晃着坠落——"别动。"林宴明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她听见他走近的脚步声,皮鞋踩在瓷砖上,节奏精准得像钟表的秒针。啪。一簇火苗亮起。

烛光中,林宴明的脸被分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长的阴影,

镜片反射着跳动的火光,像两潭幽深的湖水。"出口锁了。"他平静地说,

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台风警报,所有人不得离馆。"程雨攥紧裙角。

"我妈妈还在医院......""信号塔倒了。"林宴明打断她,将蜡烛递过来。

"你出不去。"烛火在他指尖摇曳,程雨伸手去接,两人的手指在黑暗中短暂相触。

他的皮肤比想象中凉,像浸过冰水的玉。一阵狂风撞击玻璃,

整座温室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程雨的肩膀猛地一颤,烛光跟着晃动,

映出林宴明突然紧绷的下颌线。"怕打雷?"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诮。程雨摇头,

却在下一道闪电劈亮天空时,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林宴明盯着她,

突然转身走向角落的沙发。"坐下。"那是张古董绒面沙发,暗红色,像凝固的血。

程雨犹豫着坐下,发现沙发扶手上有一道陈旧的裂痕,里面露出泛黄的海绵。

林宴明在她对面坐下,烛台放在茶几上。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身后的书架上,

扭曲成纠缠的藤蔓。沉默蔓延。窗外的暴雨越来越猛,

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诡异的鼓点。程雨盯着烛火,

突然听见林宴明开口——"十二岁那年,我被锁在地下室一星期。"他的声音很轻,

却像刀一样划开黑暗。程雨抬头。林宴明的目光落在远处,仿佛穿透了墙壁,

看向某个遥远的时空。烛光映在他的侧脸上,那道蜈蚣状的疤痕从袖口若隐若现。

"因为打碎了一套茶具。"他继续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

"我妈妈说是惩罚——疼痛能让人记住教训。"一道闪电劈过,瞬间照亮整个温室。

程雨看见林宴明眼角的反光——是泪吗?她不确定。但下一秒,林宴明已经别过脸,

镜片后的眼睛重新变得冰冷。"所以你现在明白了?"他冷笑,"疼痛是有用的。

"程雨的心脏猛地收紧。她想起父亲醉酒后抡起的皮带,想起左脸那道月牙疤**辣的痛感,

想起医院里妈妈苍白的脸......"不。"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坚定。

"疼痛只是疼痛。"林宴明猛地抬头。烛火在这一刻剧烈摇晃,

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身后的玫瑰丛上。那些娇艳的花朵在黑暗中变成扭曲的剪影,

荆棘却愈发清晰,像无数张开的爪牙。程雨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

"记住教训的......是活下来的人,不是疼痛。"空气凝固了。

林宴明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什么刺痛。窗外的暴雨声突然变得遥远,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方烛光笼罩的空间。许久,他低声道:"......天真。

"但语气里的冰冷,已经裂开一道细缝。

4铁荆棘的倒刺校园论坛的帖子是在午休时间爆发的。程雨刚咬下第一口冷掉的饭团,

前排女生突然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尖笑。手机屏幕被推到眼前时,

她看清了那张被P得面目全非的照片——图书馆的落地窗前,她的校服领口被恶意拉低,

而林宴明的手被合成在她腰间,配文是刺目的荧光粉字体:"贫困生の夜间**实录"。

饭团里的梅干突然酸得发苦。"听说时薪三千?"染着栗色头发的女生用笔尖戳她手背,

"介绍给我呗?"笔尖陷进皮肤时,程雨恍惚看见温室里那些玫瑰的刺。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书本砸地的闷响。所有人转头时,程雨趁机把饭团塞回抽屉。

塑料包装袋的摩擦声里,她摸到今早林宴明扔给她的消毒湿巾——包装印着德文,

边缘烫着和他袖扣同样的荆棘纹样。监控室的十六块屏幕同时亮着冷光。

林宴明将视频进度条第三次拖回1分23秒。画面上程雨被围堵在洗手间隔间,

泼湿的校服衬衫透出里面洗得发黄的旧背心。他按下暂停键时,

指甲在键盘上刮出细微的声响。"要处理吗?"管家递来平板,论坛页面还在不断刷新。

林宴明摘下眼镜,用丝绒布擦拭镜片。这个动作让他腕间的疤痕完全暴露在蓝光下,

像条盘踞的毒蛇。"不必。"但当管家转身时,他忽然划开捐款页面。

指尖在金额栏停顿两秒,输入程雨母亲住院费的精确数字。

备注栏只打了一个符号:玫瑰花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主楼监控突然警报。

画面里程雨正站在温室门口,手里攥着被撕破的作业本。雨水从她发梢滴在门禁感应器上,

触发电路短路。程雨知道自己不该来。台风过后的玫瑰温室像刚经历一场战争。

满地都是被风雨打落的花瓣,在恒温地板上铺成血泊般的红毯。她蹲下来收拾残枝时,

发现一株蓝玫瑰被连根拔起——正是上周林宴明亲手移植的稀有品种。"你知道它的价值么。

"声音从头顶劈下来时,程雨的手指正缠着断茎上的刺。血珠渗进蓝色花瓣,晕开诡异的紫。

林宴明站在逆光里,西装革履与满室狼藉形成荒诞对比。当他俯身捏起那朵染血的蓝玫瑰时,

程雨看见他手套上细密的荆棘暗纹。"够赔你三个月工资。"他忽然轻笑,

把残花别进自己领口,"或者..."程雨突然站起来。这个动作让两人距离骤然缩短,

她闻到他领带上的雪松气息里混着药棉的苦涩。"论坛的事,"她声音发颤,"是你做的?

"监控屏幕的冷光从走廊漏进来,在林宴明镜片上投下跳动的数据流。他慢慢摘下手套,

露出那道蜈蚣状的疤。"你觉得呢?"程雨的左脸突然**辣地疼。

那道月牙疤像被唤醒般灼烧起来,与男人手腕的伤痕形成诡异的共鸣。她后退时撞倒花架,

整排白玫瑰砸在地上,花盆碎裂声如同枪响。林宴明却向前一步,

染血的蓝玫瑰从他领口滑落。他踩过满地狼藉,皮鞋碾碎花瓣的声音像骨骼断裂。"程雨,

"他第一次完整叫她的名字,"你脸上写着答案。"窗外忽有闪电划过。刹那的惨白光线里,

程雨看清他虹膜上的裂痕在扩大——像冰面下蔓延的黑色蛛网。"我收到警告信了。

"他突然说,从内袋抽出烫金信封。火漆印被撕开时发出丝绸撕裂般的声响,

信纸上只有一行打印字:别对那个女孩太好程雨的心脏停跳一拍。

信封角落有个模糊的指纹印,形状像极了父亲酒柜上那个威士忌酒杯的底纹。

林宴明忽然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恒温系统的出风口在此刻停止运转,整个温室陷入死寂。

程雨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也听见男人喉结滚动的轻响。"现在,

"他的呼吸扫过她结痂的月牙疤,"我们该谈谈你的价码了。

"5意外碰撞程雨知道有人在跟踪她。从学校后门到公交站台的四百米路上,

身后始终响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加快速度,帆布鞋踩过积水,溅起的泥点沾在校服裤脚,

像一串丑陋的污痕。"喂,穷鬼。"声音从背后传来时,程雨的手指已经攥紧了书包带。

她没回头,但余光扫到三个影子——领头的那个染着金发,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

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上面印着骷髅头。"听说你最近傍上大款了?"程雨继续往前走,

心跳却越来越快。她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屏幕已经裂了三道缝,是上周被他们摔的。

"装什么清高?"金发男生突然冲上来,一把扯住她的马尾。"把手机交出来,

让我们看看你和那个老男人聊什么——"程雨猛地转身,指甲划过对方的手背。

男生吃痛松手,但另外两个人已经围上来,其中一个直接拽住她的书包,用力一扯——嘶啦!

书包带断裂,课本散落一地。程雨弯腰去捡,却被金发男生一脚踩住手指。"求我啊。

"他咧嘴笑,鞋底碾着她的指节。"求我就还给你。"程雨咬紧牙关,没出声。下一秒,

刺眼的车灯划破昏暗的巷子。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路边,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车门猛地弹开,林宴明跨出来时,

西装外套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皮带扣——金属冷光一闪而逝。

三个男生愣了一秒。"滚。"林宴明的声音不大,却像刀锋刮过玻璃。金发男生下意识后退,

但很快又挺直腰板。"关你屁事?她是你——"话没说完,林宴明已经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男生瞬间变了脸色。"松、松手!"林宴明没理他,目光落在程雨身上。

她正跪在地上捡书,左脸的月牙疤在车灯下泛着不自然的红。"他们对你下药了?"他问,

声音冷得像冰。程雨抬头,愣住了。"什么?"林宴明的眼神阴沉得可怕。他松开金发男生,

一把拽过程雨的手腕,指腹按在她的脉搏上。"瞳孔放大,呼吸急促——你被喂了什么?

"程雨猛地抽回手。"没有!他们只是抢了我的手机!"空气凝固了一秒。

林宴明的表情微妙地僵住,随即恢复冷漠。他看向那三个男生,金发男生已经退到同伴身后,

手里攥着程雨的手机。"还给她。"这次没人敢废话。手机被扔到地上,屏幕彻底碎了。

三个男生转身就跑,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像落荒而逃的野狗。程雨弯腰捡起手机,

指尖发抖。"下次不会这么巧。"林宴明转身要走。程雨突然抬头。

"你为什么觉得我被下药?"林宴明的背影顿了一下。他没回头,声音却冷得刺骨。

"我看到的和你说的不一定是事实。"程雨盯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荒谬。

"所以你宁愿相信自己的错觉,也不信我?"林宴明终于转身,

镜片后的眼睛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你确定你知道什么是事实?"程雨攥紧拳头,

指甲陷进掌心。"至少我知道,他们只是想要我的手机,不是给我下药。"林宴明冷笑一声,

拉开车门。"随你怎么想。"引擎轰鸣,黑色轿车扬长而去,尾气混着巷子里的潮湿霉味,

呛得程雨咳嗽起来。深夜,林宅书房。林宴明盯着电脑屏幕,

监控画面定格在程雨被扯住马尾的瞬间。他拖动进度条,一遍遍回放,直到指节发白。

咖啡杯在桌上已经凉透,杯底沉淀着未溶解的方糖。突然,

画面里闪过一个细节——金发男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在程雨挣扎时晃了晃,

但最终没打开。林宴明的瞳孔骤然收缩。咔嚓。陶瓷咖啡杯在他手中碎裂,

黑褐色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混着几丝鲜红。管家闻声赶来,却见林宴明已经站起身,

扯下染血的手套,露出腕间狰狞的疤痕。"备车。"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去查那三个人的底细。"窗外,月光被乌云遮蔽,只剩下一片浓稠的黑暗。

6暗涌程雨知道事情在恶化。早晨踏入校门时,她看见公告栏上自己的照片被涂满红漆,

像一张血淋淋的通缉令。走廊上的窃窃私语在她经过时骤然停止,

取而代之的是刻意放大的讥笑——"听说她妈是洗脚的?

""难怪会勾引男人..."程雨攥紧书包带,指甲陷进掌心。她数着步子走向教室,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第三十七步时,班主任拦住了她。"程雨,

你母亲在校门口。"班主任的眼神闪烁,像在看一件易碎品。程雨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校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程雨拨开人群时,看见母亲瘦弱的身影被三个中年妇女围在中间。

她们烫着夸张的卷发,挎着名牌包,指甲上的水钻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管好你女儿!

"穿豹纹裙的女人尖声说,手指几乎戳到母亲脸上。"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以后还得了?

"程母脸色苍白,病号服宽大地挂在身上,像套着别人的衣服。她嘴唇颤抖着,

却发不出声音——透析后的虚弱让她连站立都勉强。"妈!"程雨冲过去,挡在母亲面前。

豹纹裙女人冷笑一声,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全是论坛上P过的合成图,

程雨的脸被放大打印,上面用红笔写着"**"。"看看你女儿干的好事!

"女人将照片甩过来,纸片如刀锋般划过空气。程雨下意识闭眼,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突然横在她面前,精准地截住了那叠照片。空气瞬间凝固。

林宴明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西装笔挺,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极地冰层。

他捏着照片的指尖微微用力,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证据?"他的声音很轻,

却让周围瞬间安静。豹纹裙女人愣了一下,随即抬高下巴。"你谁啊?

关你——""监控显示,"林宴明慢条斯理地从内袋取出平板,

屏幕上正是金发男生往程雨书包塞照片的录像,"今早七点二十分,您儿子实施了诽谤行为。

"女人的脸色变了。林宴明向前一步,皮鞋碾过散落的照片。"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

诽谤罪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他停顿一下,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需要我联系律师吗?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程雨感觉到母亲的手在她掌心颤抖,冰凉得像块石头。

"我们走..."母亲虚弱地拽她袖子。程雨刚要转身,

豹纹裙女人突然冲上来——"装什么装!"她扬手就要打,程雨本能地侧身去挡,

却听见一声布料撕裂的脆响。林宴明不知何时已经挡在她面前,

女人的指甲划过他的西装袖口,勾出一道细长的裂痕。时间仿佛静止。

林宴明低头看着破损的袖口,缓缓摘下手套。他腕间的蜈蚣状疤痕完全暴露在阳光下,

狰狞如活物。女人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两步。"保镖。"林宴明的声音不大,却像某种审判。

两名穿西装的壮汉立刻拨开人群,一左一右架住豹纹裙女人。"放开我!

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女人尖叫挣扎,香奈儿包掉在地上,口红滚到程雨脚边。

林宴明弯腰捡起那支口红,在掌心转了一圈。"李太太,"他突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

"令尊上个月刚从我的拍卖行买走赝品青花瓷,需要我告知他真品在哪吗?

"女人的脸瞬间惨白。程雨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意识到林宴明背后究竟站着怎样的权势。

"上车。"林宴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黑色轿车旁,拉开车门。程雨扶着母亲坐进后座,

闻到车内淡淡的雪松香混着一丝药味。车门关上的瞬间,

她听见林宴明对管家说:"查查谁在散布照片。"他的声音很轻,

却让程雨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车驶离校门时,程雨从后视镜看到林宴明站在原地,

正慢条斯理地戴上新手套。阳光在他身上投下锐利的阴影,像一把出鞘的剑。

母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唇瓣染上一丝血色。程雨慌忙翻找纸巾,

却摸到座位缝隙里一个冰凉的东西——那是一枚银质袖扣,边缘刻着荆棘花纹,

背面刻着极小的一行字:"疼痛是记忆的印章。"程雨猛地攥紧袖扣,金属棱角刺痛掌心。

车窗外,林宴明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变成一个黑色的小点,消失在炽白的日光里。

7铁锈的香气晨露还凝在玫瑰花瓣上时,程雨已经站在温室中央。这是连续第七个晴天,

图书馆的玫瑰开到了极盛。深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像浸饱了血的绸缎,

在恒温系统的微风中轻轻颤动。程雨伸手抚过其中一朵,指尖触到花瓣丝绒般的质地,

突然想起昨天林宴明袖扣上刻的那行字——"疼痛是记忆的印章。

"她鬼使神差地掐下一片花瓣。花瓣在她掌心蜷缩起来,边缘渗出细小的汁液,

像一滴未成形的血。程雨迅速将它夹进随身携带的单词本里,合上书页的瞬间,

身后传来皮鞋踏过瓷砖的声响。"你在干什么?"林宴明的声音比平日更冷。程雨转身时,

看见他站在逆光处,黑色西装将他的轮廓切割得锋利如刃。晨光透过玻璃穹顶,

在他脚边投下细长的影子,像一条蓄势待发的蛇。程雨下意识将单词本藏到身后。

"我在检查病虫害。"林宴明缓步走近,皮鞋踩碎了一地光斑。他伸手,掌心向上,

黑色手套的纹路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拿出来。"程雨的后背抵上花架,

金属棱角硌得肩胛骨生疼。她慢慢递出单词本,林宴明接过时,指尖擦过她的手背,

凉得像块冰。他翻开书页,那片玫瑰花瓣正躺在"trauma"这个词条上,

已经有些蔫了。空气凝固了几秒。林宴明突然捏起花瓣,力道大得让汁液从指缝渗出,

染红了他的手套。"知道这株玫瑰值多少钱吗?"他声音很轻,

却让程雨想起父亲抡皮带前的低语,"够你母亲三个月的透析费。"程雨的呼吸滞住。

林宴明将碾碎的花瓣丢在地上,殷红的汁液在白色瓷砖上晕开,像一滩小小的血迹。

"收拾干净。"他转身要走。程雨蹲下来,用棉布擦拭地面。汁液渗进瓷砖缝隙,越擦越脏。

她的指甲缝里沾了花汁,在白色棉布上留下淡红的痕迹。突然,一只黑色皮鞋踩住了棉布。

林宴明不知何时折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摘下手套,露出腕间狰狞的疤痕,

然后一把抓住程雨的手腕,强迫她抬起沾满花汁的手指。"闻。"程雨挣扎了一下,

但林宴明的力道大得惊人。她的指尖被迫凑近鼻尖,铁锈般的腥气混着玫瑰甜腻的香,

形成一种诡异的味道——像血,又像雨后的泥土。"知道为什么玫瑰带刺吗?

"林宴明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呼吸扫过她耳廓,"因为保护得太迟。"程雨猛地抬头,

对上他的眼睛。镜片后的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虹膜上那道裂痕此刻格外明显,

像冰面上的裂纹。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

程雨能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药棉的气息,能看清他领带夹上刻着的荆棘花纹,

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脉搏。林宴明的手还扣着她的手腕,拇指正按在她的脉搏点上。

程雨突然意识到,他们此刻的姿势像极了某种对峙,又像某种诡异的共舞。

"我......"她刚要开口,林宴明却突然松开手,后退一步。"去洗手。

"他转身走向出口,声音恢复冷漠,"你指甲缝里的味道,会污染古籍。"程雨站在原地,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她低头,发现刚才被他握过的手腕上,留下一圈淡淡的红痕,

像某种无形的镣铐。当晚,程雨梦见父亲。梦里的父亲举着皮带,金属扣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她蜷缩在墙角,听见皮带划破空气的尖啸,却迟迟没有等到疼痛——睁开眼时,

晨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程雨撑起身子,突然发现床头多了一本书。

暗红色的精装封面,烫金标题《创伤后应激障碍治疗手册》。书脊有些磨损,

像是被人反复翻阅过。她翻开扉页,看见一行钢笔字:"有些刺是后天长出来的。

"字迹锋利如刀,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疤。程雨的手指抚过那行字,

突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她低头,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

还残留着昨天那朵玫瑰的汁液。8暴雨再现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程雨刚整理完最后一排古籍,窗外就传来第一声雷鸣。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

她看见玻璃幕墙外林宴明的身影——他正站在玫瑰温室前,黑色西装被雨水浸透,

紧贴在背上,勾勒出嶙峋的肩胛骨轮廓。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他惨白的侧脸。

程雨推开温室门的刹那,闻到了铁锈混着药味的气息。林宴明背对着她,肩膀不正常地耸动,

手里攥着一支银色吸入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出去。"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尾音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截断。程雨没动,目光落在他脚边——那里躺着一只打翻的玻璃瓶,

淡黄色药液正顺着瓷砖缝隙蔓延,像一条濒死的蛇。"你哮喘发作了。"程雨向前一步,

"需要去医院。"林宴明猛地转身,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

在领口洇出深色的痕迹。"我说——"他深吸一口气,吸入器发出刺耳的"嗤"声,"出去。

"程雨突然注意到他的左手——手套不见了,

腕间那道蜈蚣状的疤痕在闪电下泛着病态的红光,像是刚刚被什么东西**过。

第二道雷劈下时,整个温室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宴明已经跪倒在地,

吸入器滚到程雨脚边。她捡起来,

金属外壳上刻着一行小字:"forL.Y.M."——字母边缘有明显的磨损,

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药......"林宴明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程雨摸索着靠近,碰到他西装内袋——那里有个硬物,形状像相框。她刚抽出一角,

手腕就被狠狠钳住。"别碰......"林宴明的指甲陷进她皮肤,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程雨闻到更浓的铁锈味,混合着雨水和冷汗,从他身上蒸腾而起。

应急灯突然闪烁起来,借着这短暂的光亮,

程雨看清了自己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张泛黄的照片,边缘染着褐色的污渍。

照片上的男孩约莫七八岁,穿着血迹斑斑的格子衬衫,手腕上缠着绷带。

"别看......"林宴明的声音突然弱下来,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的额头抵在程雨肩上,滚烫的呼吸透过校服布料灼烧她的皮肤。

"别看那个......"程雨僵在原地。男孩的眼睛——和林宴明一模一样,

只是里面盛满了那个年纪不该有的恐惧。主宅的备用发电机终于启动。

程雨半拖半抱地把林宴明弄到沙发上时,他的衬衫已经湿透了,黏在背上凸出的脊椎骨上。

她找到医药箱,却不知道哪种药能用——那些德文标签像某种密码,嘲笑着她的无知。

"蓝色......盒子......"林宴明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程雨翻出标着"Diazepam"的铝箔板,看着他干咽下两片药丸,喉结艰难地滚动。

"你应该去医院。"她拧干毛巾,犹豫了一下,还是擦掉他额头的冷汗。

林宴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毛巾掉在地上。"为什么......帮我?

"他的瞳孔在药效下微微扩散,虹膜上那道裂痕此刻像真正的伤口。

程雨注意到他的睫毛——出乎意料的密而长,被雨水打湿后显得格外黑,

像两片浸饱墨汁的羽毛。"因为......"程雨的目光扫过那张被扔在茶几上的照片,

"你也帮过我。"林宴明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喘息。"愚蠢。"他松开手,

仰头靠上沙发背,"你以为......这是等价交换?"窗外暴雨如注,

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锤击。程雨捡起掉落的毛巾,

发现上面沾了血——林宴明后颈的皮肤不知何时裂开了,渗出一道细小的血痕。"你流血了。

"林宴明没有反应。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他的呼吸逐渐平稳,眉头却仍然紧锁,

仿佛在梦中也在抵抗什么。程雨轻手轻脚地走向卧室,想找条干净的毯子。推开门时,

玫瑰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房间像座小型温室,落地窗前摆满了盆栽玫瑰,

在暴雨中摇曳生姿。她拉开衣柜,整齐悬挂的西装外套后,突然露出一角淡蓝色布料。

那是件儿童尺码的格子衬衫,领口有干涸的血迹。程雨的手指悬在半空,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林宴明不知何时醒了,正倚在门框上,脸色惨白如鬼魅。

他的目光落在程雨和衣柜之间,瞳孔骤然收缩。"滚出去。"这次他的声音很轻,

却比任何一次怒吼都可怕。程雨后退一步,撞倒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灯光闪烁间,

她看见林宴明的枕头下露出一角相片——同样是那个男孩,但这次他躺在医院病床上,

手腕上插着输液管。林宴明突然冲过来,一把扯过程雨的手臂。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掌心却冰冷潮湿。"别以为......救了我......"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带着药片的苦味,"就能靠近我。"程雨被他拽到门口,踉跄了一下。关门前的最后一瞥,

她看见林宴明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正抚过那件染血的童装,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某种圣物。

9灰暗真相程雨盯着办公桌上的转学申请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

表格抬头上烫金的校徽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圣约翰国际学院,全市最难进的私立高中,

学费相当于她母亲半年的透析费。"签字。"林宴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像一把冰刀抵上她的脊椎。程雨转身,看见他站在落地窗前,黑色西装融入窗外的阴云,

整个人像一道被雨水晕开的墨痕。"为什么?"林宴明没有回答。他走向办公桌,

黑色手套按在申请表上,推过来一份新文件——羊皮纸质地,边缘烫着荆棘纹样的火漆印。

"契约。"他摘下眼镜,镜链在空气中划出细小的弧度,"第一条:不得拒绝任何工作安排。

"程雨的视线扫过条款,

估24小时待命禁止与指定名单人员接触最后一条用红墨水写着:违约将终止一切医疗资助。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雨滴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锤击。程雨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咚,像是某种困兽的挣扎。"我妈妈知道吗?"林宴明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你觉得呢?"他拉开抽屉,

——程母最新的透析记录、弟弟的视力矫正手术预约单、甚至还有外婆的关节炎特效药处方。

每一张都盖着鲜红的"待支付"印章,像一道道未愈合的伤口。程雨的手指开始发抖。

"第二条。"林宴明突然俯身,手套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永远不要问为什么。

"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雪茄和薄荷糖的气息,冷冽得像冬日的风。

程雨看见他虹膜上那道裂痕在阴天显得格外明显,像冰面上的致命裂纹。"第三条。

"林宴明松开手,从内袋抽出一支钢笔,笔尖抵在契约签名处,"你的时间,现在是我的。

"钢笔是银质的,笔帽上刻着玫瑰与荆棘的图案。程雨接过时,

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爬上手臂。她签下名字的瞬间,窗外突然炸响一道惊雷。

羊皮纸上的墨迹在闪电照耀下泛着诡异的蓝光,仿佛这不是墨水,而是某种契约生物的血液。

林宴明收起契约,动作优雅得像在折叠一件艺术品。"明天开始,你去新学校。

"程雨突然抓住他的袖口。"那些欺负我的人......""处理好了。"林宴明抽回手,

整理袖扣,"李太太的丈夫今早被税务部门约谈,金毛小子的父亲失去了董事会席位。

"他顿了顿,嘴角浮现一丝残忍的笑意,"校园论坛的管理员,刚好是我控股公司的实习生。

"程雨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她突然意识到,这份契约不是保护伞,

而是一张无形的网——她越挣扎,就会被缠得越紧。"还有问题?"林宴明走向门口,

皮鞋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程雨盯着自己的左手腕——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红痕,

是前天被他攥出来的。"如果我拒绝某项工作呢?"林宴明的手搭在门把上,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