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金銮殿的龙椅变成了病房的白床单。我是沈如玉,盛京沈氏的“镇国郡主”,十八岁手握家族权柄的“玉面罗刹”。一朝身死,竟魂穿百年,成了我那不成器的玄玄玄孙女?看着眼前这群吵吵嚷嚷、为丁点家产撕破脸的所谓“后人”,还有那被蛀虫啃食得千疮百孔的沈家基业……我笑了,笑得冰寒刺骨。“好一群不肖子孙!
十八岁太奶整顿家门小说剧情读起来真实有逻辑,人物形象很立体,非常耳目一新。小说精彩节选一股不属于我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原主,沈如玉,十八岁,沈家名义上的三**。从小在家中备受冷落,被兄姐视为眼中钉。一周……
再次睁眼,金銮殿的龙椅变成了病房的白床单。我是沈如玉,盛京沈氏的“镇国郡主”,
十八岁手握家族权柄的“玉面罗刹”。一朝身死,竟魂穿百年,
成了我那不成器的玄玄玄孙女?看着眼前这群吵吵嚷嚷、为丁点家产撕破脸的所谓“后人”,
还有那被蛀虫啃食得千疮百孔的沈家基业……我笑了,笑得冰寒刺骨。“好一群不肖子孙!
”“本郡主当年亲手立下的规矩,你们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既然如此,
就别怪老祖宗我……亲自回来,给你们好好上一课!”藤条,家法,还有我沈如玉的手段。
等着吧。这个家,该好好整顿整顿了!1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我缓缓睁开眼,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
和吊在半空、正一滴滴往下输送透明液体的古怪瓶子。这不是我的镇国郡主府。
更不是我为国捐躯的北境战场。“吵什么吵!爸才刚走,你们就惦记上他那点遗产了?
沈如玉那个扫把星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满是刻薄。
“沈清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不也一样?那个沈如玉就是个假千金,
占了我们微微二十年的位置,现在出车祸死了正好,省得碍眼!
”另一个男声粗声粗气地反驳。假千金?我撑着虚软的身体坐起,
一股不属于我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原主,沈如玉,十八岁,沈家名义上的三**。
从小在家中备受冷落,被兄姐视为眼中钉。一周前,
她的母亲刘慧突然告诉她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她是十几年前在医院被抱错的孩子,
真正的沈家千金是养在乡下的沈薇薇。还没等她从这晴天霹雳中回过神,
就在被“送走”的路上遭遇了一场“意外”车祸,昏迷至今。而我,
是她一百多年前的老祖宗,盛京沈家的开创者之一,
以铁腕手段和赫赫战功被封为“镇国郡主”的沈如玉。我闭上眼,再次睁开时,
眸底的迷茫已化为一片沉沉的冰海。好,好得很。我沈如玉戎马一生,
亲手将沈家从一介商户抬到王侯门第,立下“勤、诚、礼、义”四字家规,刻于祠堂之上。
百年之后,我的后人,竟将家风败坏至此!内斗不休,手足相残,为了些许黄白之物,
连脸面和人伦都不要了。“砰!”病房门被粗暴地推开,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染着一头黄毛,耳钉闪亮,正是记忆中原主的大哥,沈浪。女的妆容精致,满身名牌,
是二姐沈清。沈浪一见我醒了,眼中非但没有半分关心,反而闪过一丝嫌恶和不耐。“哟,
醒了?命还真大。”他吊儿郎当地走过来,“醒了就赶紧签字,把你名下那点股份转给微微,
你好滚出沈家,别再占着茅坑不拉屎。”沈清抱臂站在一旁,冷冷地补充:“沈浪说得对。
微微才是沈家正牌的大**,你一个冒牌货,霸占了她二十年的人生,现在该还回来了。
爸妈心善,愿意给你一笔钱,算是仁至义尽。”我静静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两个跳梁小丑。
这就是我的后人?尊卑不分,长幼无序,毫无规矩。我缓缓掀开被子,赤脚下床。
一米七的身高,因常年营养不良而显得单薄,但那双沉静如渊的眸子,
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沈浪被我看得有些发毛,色厉内荏地吼道:“你看什么看!
哑巴了?赶紧签字!”他将一份文件摔在我面前的桌上。我没有看文件,只是抬眼,
淡淡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久未开口的沙哑,
却字字清晰,如冰珠落盘。“我说让你签字滚蛋!**聋……”“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毫无征兆地在病房里炸开。沈浪那句脏话还没骂完,
整个人就被我一巴掌扇得偏过头去,脸上瞬间浮起五道清晰的指印。空气,死一般地寂静。
沈清惊得长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沈浪捂着脸,懵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
勃然大怒:“**敢打我?!”他怒吼着,挥拳就向我砸来。这个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
在我眼里,慢得如同蜗牛。我侧身轻松避开,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他的手腕,
顺势一拧。“咔嚓!”骨骼错位的清脆声响伴随着沈浪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楼层。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我面无表情,手上加力,他立刻疼得跪倒在地,
冷汗涔涔。“身为沈家长子,对姊妹恶语相向,毫无兄长之仪。此为不悌。”我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一字一句地剐着在场两人的心。“对长辈(我)出言不逊,口出秽语。
此为不敬。”“家风败坏至此,你难辞其咎。此为不肖。”我每说一句,
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沈浪疼得浑身抽搐,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沈清吓得脸色惨白,
连连后退,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沈如玉!你疯了!你快放开我哥!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仅仅一眼,那眼神中淬着的血与火,那久居上位者的威压,
让沈清瞬间失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论辈分,我是你的太……祖奶奶。
”我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冰冷,“在本郡主面前,你们,
连站着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给我跪下。”“学学什么叫规矩。
”2沈清被我那一眼吓得腿软,但骨子里的骄纵让她硬撑着没跪。“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看你是车祸把脑子撞坏了!什么郡主,什么老祖宗,我看你就是个疯子!
”我松开痛得快要昏厥的沈浪,任由他瘫软在地。我一步步走向沈清。她惊恐地后退,
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疯子?”我轻笑一声,抬手,
用指尖轻轻划过她昂贵的丝质衬衫,“我掌管沈家时,你祖宗的祖宗还没出生。
我立下的家规,比你的年纪要大得多。”我的指尖停在她心脏的位置,声音幽幽:“你说,
一个连祖宗都不认的不孝女,该当何罪?”沈清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眼前的沈如玉,
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可那眼神,那气场,却完全是另一个人。
一个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和恐惧的存在。“滚回去。”我收回手,语气不容置疑,
“通知沈家所有人,今晚八点,祠堂开门。谁敢不来,后果自负。”说完,我不再看他们,
径自走到窗边,看向外面那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高耸入云的建筑,川流不息的铁皮盒子,
还有空中掠过的巨大铁鸟。百年光阴,沧海桑田。但无论世界怎么变,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规矩。晚上八点,沈家老宅,祠堂。
这座仿古的建筑是沈家最后的脸面,也是唯一能让我找到一丝熟悉感的地方。祠堂内,
灯火通明。正中悬挂着一幅画像,画中女子身着郡主朝服,眉眼清冷,
与我如今这具身体的容貌有七分相似。那是我前世十八岁的画像。画像下,
沈家众人悉数到场,交头接耳,神色各异。为首的是沈家现在的掌权人,我的……玄孙,
沈振宏。一个看起来还算儒雅,但眉宇间满是疲惫与优柔寡断的中年男人。
他身旁站着他的妻子,刘慧,一个保养得宜、眼神精明厉害的女人。沈浪的手臂打上了石膏,
吊在胸前,眼神怨毒地瞪着我。沈清则躲在父母身后,不敢与我对视。人群中,
还有一个女孩,穿着朴素的白裙,怯生生地站在刘慧身边,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不安分的光。
她就是那个所谓的“真千金”,沈薇薇。我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衣黑裤,独自站在祖宗牌位前,
背对着他们,手中把玩着一根不知从哪找来的紫檀木藤条。“人都到齐了?”我没有回头,
声音清冷地回荡在空旷的祠堂里。沈振宏皱了皱眉,沉声道:“如玉,别胡闹了。
你大哥的手……”“我问,人都到齐了?”我猛地转身,
手中藤条“啪”地一声抽在身前的长案上,发出一声巨响。整个祠堂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这一下镇住了。我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沈浪身上。“沈浪,出列。
”沈浪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后缩。“浪儿,别怕!”刘慧立刻护在儿子身前,
对着我怒目而视,“沈如玉,你发什么疯!你打伤了你哥哥,还想怎么样?”“我叫他,
出列。”我重复道,眼神越过刘慧,直刺沈浪,“沈家子孙,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沈浪被我激得脸色涨红,又畏惧我白天的手段,一时间进退两难。“按沈家家规,
不敬长辈,口出秽语,当如何罚?”我看向沈振宏。沈振宏被我问得一愣,张了张嘴,
却说不出话来。家规?那是什么东西?早就被束之高阁,落满灰尘了。“看来你们都忘了。
”我冷笑一声,“那我来提醒你们。”“家规第三条:同辈相处,须友爱恭敬。违者,
笞二十。”“家规第七条:辱及长辈,言辞悖逆。违者,笞五十,跪祠堂三日。
”我一步步走向沈浪,手中的藤条在地上拖出一道令人心悸的轻响。“今日,念你是初犯,
也是我管教不严。两罪并罚,笞三十。你,可有异议?”沈浪吓得脸都白了,
躲在刘慧身后大叫:“我没有!你算什么长辈!你就是个假货!爸!妈!救我!
”刘慧张开双臂,像一只护崽的母鸡:“我绝不允许你动我儿子一下!沈如玉,你别忘了,
你已经被我们家赶出去了!”“哦?赶出去了?”我挑眉,“那正好。”“来人。
”我扬声道。祠堂外,两个我临时花钱雇来的黑衣保镖走了进来。
他们是我用原主卡里仅剩的一点钱雇的,专业,且只听吩咐。“把他给我按在条凳上。
”我用藤条指了指祠堂中央那条用来惩戒子孙的条凳。“是。”两个保镖人高马大,
根本不理会刘慧的尖叫和沈浪的挣扎,轻而易举地将他拖过去,死死按住。“沈振宏!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就看着这个疯子打你儿子吗?”刘慧凄厉地尖叫,开始撒泼。
沈振宏脸色铁青,上前一步:“如玉,够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家法执行之时,
任何人不得喧哗求情。违者,同罪。”我冷冷地背出另一条家规,目光如刀,看向沈振宏,
“家主,也一样。”沈振宏的脚步,硬生生停住了。他被我眼中的决绝和威严所震慑,
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走到沈浪面前,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藤条。
“第一鞭,罚你不悌。”“啪!”藤条带着风声,结结实实地抽在沈浪的臀部。“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第二鞭,罚你不敬。”“啪!”“第三鞭,罚你无状。”“啪!
”……我每打一下,便说一条他的过错。藤条下的不是皮肉,是规矩。打醒的不是他一个人,
是整个沈家。整个祠堂,除了沈浪的惨叫和刘慧的哭嚎,再无其他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血淋淋的场面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如玉。狠辣,果决,不容置喙。
仿佛一个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女王,正在用最原始、最酷烈的方式,重塑她的王国。
三十鞭打完,沈浪已经进气多出气少,晕死过去。我扔下藤条,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然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头到尾都把自己当成局外人,
甚至眼中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真千金”——沈薇薇身上。“下一个,你。
”3我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薇薇身上。沈薇薇如遭雷击,小脸瞬间煞白,
柔弱地往刘慧怀里缩了缩,眼泪说来就来,簌簌地往下掉。“我……我做错了什么?
”她声音发颤,楚楚可怜,足以激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刘慧刚死了儿子般的心疼,
此刻又见亲生女儿被指,怒火攻心,像疯了一样冲我喊:“沈如玉你还有完没完!
微微才是沈家的千金,她刚回家,你凭什么针对她!”“就凭她姓沈,站在这沈家祠堂里,
就该守我沈家的规矩。”我嘴角勾起一抹冷讽,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进沈家门,拜过祠堂,敬过祖宗了吗?”沈薇薇一愣,咬着唇不说话。“你见长辈,
行过礼,问过安了吗?”她头埋得更低了。“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沈家千金,那你可知,
沈家立身之本是什么?”她彻底哑口无言。我冷笑:“一问三不知。
这就是你所谓的‘沈家千金’?我告诉你,真正的沈家千金,是我。”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刘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尖叫起来:“你胡说什么!你就是个冒牌货!
亲子鉴定都做了,微微才是我和振宏的亲生女儿!”“亲子鉴定?”我轻嗤一声,
目光转向面色惨白的刘慧,“母亲大人,那份鉴定报告,是你伪造的吧?
”刘慧的眼神瞬间慌乱:“你血口喷人!”“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最清楚。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却像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耳边,“什么真假千金,什么医院抱错,
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你为了掩盖一个长达十八年的恶毒阴谋,而编造的谎言!
”我转向一脸震惊的沈振宏,字字诛心:“父亲,你可知,为何我从小体弱多病,
却一直被母亲嫌恶?你可知,为何大哥每次闯祸,母亲都说是我克的,
是我这个‘扫把星’的错?”“因为在你那好妻子的眼里,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
而是一个为她宝贝儿子沈浪……挡灾的替身!”“挡灾替身”四个字,
让整个祠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沈振宏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又看向脸色瞬间惨无人色的妻子。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道:“当年大哥出生后,
母亲找人算命,说他十八岁前必有生死大劫,需寻一八字相合的同龄人养在身边,方可化解。
而我,她随后出生的亲生女儿,正好就是那个完美的人选!”“于是,从我出生那天起,
我就成了为沈浪吸收所有煞气的‘人形护身符’!她刻意对我冷漠,纵容兄姐欺凌,
就是因为那个狗屁大师说,我过得越惨,挡灾的效果就越好!”“如今,十八年期满,
沈浪安然无恙,我这个‘工具’也就没了利用价值。所以,
你就迫不及待地编造出‘真假千金’的谎言,找来这个不知从哪弄来的野种,
准备将我这个亲生女儿扫地出门,甚至制造车祸,让我永远消失!”我每说一句,
刘慧的脸色就更白一分。沈振宏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看着自己的妻子,
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无法置信的愤怒。“慧……慧君……她说的,是真的吗?
”他声音都在颤抖。“不!不是的!振宏你别信她!她是疯了!”刘慧还在垂死挣扎。
“是不是真的,一查便知。”我冷冷转向门口的保镖,“把那个给沈浪算命的‘张大师’,
还有沈薇薇的所谓‘养父母’,都‘请’过来。另外,报警,就说我怀疑有人伪造亲子鉴定,
并蓄意谋杀沈家三**!”“不!不要报警!”沈薇薇终于崩溃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死死抱住我的腿,哭喊道:“我说!我全都说!求求你,不要报警!”这一跪,
真相已不言而喻。“啊——!”沈振宏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指着刘慧,气得浑身发抖,
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爸!”“振宏!”祠堂内,乱成一团。
我冷冷地看着脚下哭得涕泗横流的沈薇薇,和那个因为丈夫倒下而彻底失了魂的刘慧。
“现在,晚了。”想用眼泪博取同情?在我“玉面罗刹”面前,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4祠堂的风波以一种惨烈的方式收场。沈振宏被紧急送往医院,诊断为急性心肌梗死,
直接进了ICU。刘慧因涉嫌伪造文件、蓄意伤害等多项罪名,被我叫来的警察带走调查。
沈薇薇作为从犯,也一同被带走。沈家,一夜变天。第二天,一个不速之客登门了。
“沈**,我是顾氏律师事务所的顾晏之,沈氏集团的法律顾问。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眸子冷静而锐利,
透着一股精英阶层的疏离感。他就是顾晏之,记忆中处理沈家大小事务的王牌律师。
他推了推眼镜,开门见山:“沈先生病危,刘慧女士被刑拘,沈氏集团目前群龙无首,
股价暴跌,多家合作方提出解约。银行方面也在催促还贷。简单来说,沈家,快破产了。
”他的语气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我正在客厅里,
用一套从老宅翻出来的茶具,慢条斯理地冲泡着一壶大红袍。这是我前世的习惯。茶香袅袅,
我头也没抬。“所以,顾律师此来,是来解约的?”顾晏之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在他看来,一个十八岁的女孩,面对如此家变和天大的烂摊子,
不哭不闹已经算是心智坚定了,而我,竟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茶。
他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探究:“不。我是来履行合约,并告知你现状的。
根据沈先生立下的遗嘱,在他与刘慧女士都无法履行职责的情况下,你,沈如玉,
作为他法律上唯一无不良记录的成年子女,将临时接管沈氏集团,
直到他康复或……有新的继承人出现。”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你也有权放弃。
事实上,我个人建议你放弃。这个烂摊子,你接不住。”他的话很直白,也很现实。
我终于抬起眼,看向他。四目相对,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专业、理智,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他认为我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我将一杯刚泡好的茶推到他面前。“顾律师,你可知这茶叫什么?”顾晏之愣了一下,
显然没跟上我的思路。他低头看了看琥珀色的茶汤,保守道:“看起来像武夷岩茶。
”“这是‘大红袍’,前朝贡品。”我淡淡道,“但市面上九成九的‘大批袍’,都是假货。
沈家有一块地,在武夷山核心产区,传了三百年,专门用来培育母树。那里产出的茶叶,
才是真正的‘大红袍’。”顾晏之的眼神微微变了。他不是茶道中人,
但他也听出了我话里的深意。“沈家的根基,比你想象的要深。它现在看起来是栋危楼,
不过是因为主梁被蛀虫啃了,承重墙被人动了手脚。”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蛀虫清掉了,墙扶正了,这楼,就塌不了。”顾晏之沉默了。眼前的女孩,谈吐、气度,
完全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她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和洞察力,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语气中不自觉地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认真。“第一,
召开董事会,稳住人心。第二,盘点沈家所有资产,尤其是那些被遗忘的老字号和不动产。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放下茶杯,直视着他,“我要你,顾律师,作为我的**人,
帮我处理所有法律事务。你只需要告诉我规则,剩下的,我来做决定。
”我需要一个熟悉现代规则的“刀笔吏”,而他,是最好的人选。顾晏之看着我,看了很久。
他第一次,真正开始正视这个一夜之间站在沈家权力中心的女孩。“我的律师费,很贵。
”他沉声道。“沈家现在付不起。”我坦然道,“但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什么选择?
”“赌一把。”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赌我能让沈家起死回生。到时候,
你得到的,将远不止是律师费。”我向他伸出手。“顾晏之,敢不敢,与我下一盘棋?
我执黑,你为子,对手是整个想看沈家倒下的世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我身上,
为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顾晏之看着我伸出的手,
又看了看我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他忽然觉得,
自己过去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理智和逻辑,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疯狂。
但他又觉得……该死的吸引人。良久,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好。我赌了。
”5沈氏集团的董事会,开得像一场审判。会议室里,坐着一群面色各异的“老臣”。
他们都是沈家的亲族或元老,此刻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我,眼神里写满了质疑、轻蔑和贪婪。
“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叫经营?”“就是,振宏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把公司交给她?
”“我看,不如我们大家投票,重新选一个董事长。二叔公德高望重,最合适不过了!
”以沈振宏的二叔公,沈德海为首的一群人,
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瓜分沈家这块即将腐烂的蛋糕。我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直到他们吵得差不多了。然后,我将一份文件轻轻推到桌子中央。
“这是沈氏集团旗下所有子公司的最新财报,以及各位……过去三年的分红和账务支出明细。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二叔公,”我看向沈德海,
他那个靠着公司项目中饱私囊的儿子就在他身边,“您名下的建筑公司,
去年承接了集团三个项目,报价比市场价高出百分之三十。账目,做得倒是很漂亮。
”沈德海脸色一变。“还有三伯,”我转向另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您负责的采购部,
每年都有几千万的烂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沈家是开慈善机构的。
”我一个接一个地点名,每一句话都精准地踩在他们的痛脚上。这些人,
全都是趴在沈家这艘大船上吸血的蛀虫。“从今天起,”我环视全场,声音冷冽如冰,
“所有账目,交由第三方审计。所有不合规的项目,立刻停止。所有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
自己递交辞呈。否则,就不是坐在这里谈,而是去跟顾律师的团队谈了。
”顾晏之适时地站起身,对他身后的律师天团微微颔首。那群西装革履的精英,
齐刷刷地看向在座的各位,眼神专业而冰冷。威胁,**裸的威胁。但偏偏,无比有效。
这群养尊处优的蛀虫,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面如土色,再也不敢多说一句。第一步,
镇住内鬼,完成。接下来,是解决外患。沈氏最大的危机,是现金流断裂。
我需要一笔快钱来救急。我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被遗忘的角落——沈家的老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