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刺目的红杠,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叶凡的视网膜上。柳如烟站在狭小出租屋那扇透进惨淡天光的窗户前,背对着他。高档套装勾勒出的背影挺直、孤峭,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寒冰,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寒气。空气都仿佛凝滞得结了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刺痛感。
《废物赘婿与冰山女总裁的先婚后爱》是一部很好看的小说作品 ,精彩片段高潮不断,发生在柳如烟叶凡身上的剧情充斥着转折,浪子仙剑塑造能力真的很强,主要描述了:一个字,低沉,平稳,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或情绪。柳如烟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或者说,她……
两条刺目的红杠,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叶凡的视网膜上。
柳如烟站在狭小出租屋那扇透进惨淡天光的窗户前,背对着他。
高档套装勾勒出的背影挺直、孤峭,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寒冰,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寒气。
空气都仿佛凝滞得结了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刺痛感。
“两条线”她的声音比窗外的深秋更冷,没有丝毫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地上。
“要么,明天下午三点,民政局门口,带上你的户口本。要么,”她终于转过身,
那张被誉为“丰城第一美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
“我预约了下周一的手术。”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笔直地刺向叶凡,不容置疑,更不容逃避。
这不是商量,是宣判。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猛地攫住了叶凡的喉咙,
让他的呼吸都为之一滞。酒吧迷离灯光下那双朦胧又带着一丝脆弱的美眸,
与眼前这双冰冷、审视、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睛,在脑海中剧烈地碰撞、撕裂。
那个混乱、燥热的夜晚碎片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
廉价酒精混合着香水的气味,角落里独自买醉的她,
灯光勾勒出她天鹅般优雅又脆弱的颈项线条。
他当时刚从那个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的泥沼中爬出来,身心俱疲,只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却在喧嚣中一眼看到了她——像一朵被风暴摧折、却依旧倔强挺立的蔷薇。鬼使神差地,
他端着酒杯走了过去……记忆在滚烫纠缠的喘息与肌肤相贴的灼热中戛然而止。
叶凡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沉默地弯下腰,动作甚至显得有些笨拙,
布满薄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支小小的验孕棒。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塑料外壳时,
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掠过他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快得如同错觉。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它攥紧在手心,那坚硬的棱角硌着掌心的旧疤。“好”,
一个字,低沉,平稳,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或情绪。柳如烟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他的答案是什么。她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一个能堵住家族悠悠众口、掩盖这桩“丑闻”的工具。
她利落地从昂贵的鳄鱼皮手袋里抽出一个薄薄的文件袋,
像丢弃一件垃圾般随意地丢在叶凡那张摇摇晃晃的旧木桌上。“协议在里面,签了它!
明天下午三点,别迟到。”她的目光扫过这间不足十平米、堆满杂物和旧书的陋室,
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轻蔑,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污了她的鞋底。“领完证,
直接搬去柳家,你的东西……都扔了吧。”她语气里是**裸的嫌弃。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渐行渐远,
最后是房门被毫不留情甩上的“砰”的一声巨响。
出租屋瞬间被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彻底吞没,只剩下窗外远处传来的模糊车流声。
叶凡依旧维持着弯腰的姿势,过了很久,才缓缓直起身。他走到桌边,拿起那个文件袋。
手指灵活地解开缠绕的白线,抽出里面打印得工整冰冷的《婚前协议》。条款一条条,
冰冷而严苛:婚姻存续期间,
不得干涉对方任何私生活;不得在未经柳如烟书面同意的情况下对外透露夫妻关系;若离婚,
男方净身出户,且自动放弃子女探视权……他的目光落在最后那条关于子女的条款上,
停留了数秒。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翻到最后一页,拿起桌上那支笔尖已经磨损的廉价圆珠笔,
在“乙方”签名处,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叶凡。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丰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顶级豪宅区。柳家的别墅矗立在人工湖畔,
灯火辉煌,气势恢宏,如同帝王行宫,
与叶凡之前那个逼仄的出租屋仿佛存在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冰冷而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宽敞得能跑马的客厅。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薰和昂贵雪茄混合的奢靡气息,
却压不住那股弥漫在每个人脸上、眼底的鄙夷和审视。
叶凡穿着他那件洗得发白、袖口甚至有些磨损的旧夹克,安静地站在客厅中央。
他微微低着头,姿态显得有些畏缩,像一个误入巨人国度的侏儒,
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礼。柳家老太太端坐主位,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
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
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极度的不满,一遍遍扫视着这个即将成为柳家“赘婿”的陌生男人。
柳如烟的母亲,保养得宜、穿着华贵的贵妇赵雅芝,则直接得多。
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烦躁地敲击着红木椅子的扶手,眼神像在看一件亟待处理的垃圾。
“如烟,你糊涂啊!”她尖利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就算……就算真出了意外,
丰城多少青年才俊排着队?你怎么就……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玩意儿?
”她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叶凡“你看看他!从头到脚,哪一点配得上我们柳家?
哪一点配得上你?”“就是,姐,
你这眼光也太……”柳如烟的堂弟柳明宇斜靠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手里把玩着一个镶钻的打火机,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笑。“该不会是路边随便捡的吧?
图他什么?图他穷得叮当响?图他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他旁边的几个柳家旁系年轻人也跟着发出压抑的嗤笑声,
像一群看客在围观马戏团里的小丑表演。柳如烟站在叶凡稍前一点的位置,身姿笔挺,
如同风雪中的青松。她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那些刻薄的话语只是拂过耳边的微风。她甚至没有回头去看叶凡一眼,
只是用一种公事公办、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语调回应:“妈,这是我的决定!
事情已成定局,孩子需要父亲。协议已经签了,他住进来,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赵雅芝的声音陡然拔高,气得浑身发抖。“我们柳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一个来历不明、身无分文的废物!你让他以后顶着柳家女婿的名头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
怎么看柳氏集团?啊?”她越说越气,猛地抓起面前骨瓷茶杯,看也不看,
劈手就朝叶凡的方向狠狠砸了过去!“滚出去!柳家没有你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
”滚烫的茶水在空中泼洒开,带着白气。精致的骨瓷茶杯在空中划出一道刺耳的弧线,
直冲叶凡面门!就在茶杯即将砸中他额头的瞬间,叶凡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像是被吓呆后的本能瑟缩。然而,那带着凌厉风声的茶杯,
却极其诡异地擦着他额角的发梢飞过,“哐当”一声脆响,
在他身后的光洁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飞溅的瓷片和深色的茶水狼藉一片。
叶凡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傻了,身体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头埋得更低,
肩膀微微耸起,一副受惊过度、手足无措的窝囊模样。他甚至抬起手,
有些狼狈地擦了擦溅到脸颊上的几点水渍,动作笨拙而僵硬。
客厅里响起几声更加不加掩饰的嗤笑,充满了鄙夷。
柳如烟看着地上碎裂的茶杯和畏缩的叶凡,眼中最后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也彻底平息,
只剩下冰封的漠然和一种深深的、无力的疲惫。她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古井无波。
“吴妈。”她声音清冷地吩咐站在角落、同样一脸惊愕和不忿的中年女佣。
“带他去……东边那间空着的佣人房,以后他住那里。”她停顿了一下,
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另外,给他准备几套像样点的衣服,别让他再穿着这身破烂,
脏了柳家的门楣。”“是,大**。”吴妈应了一声,
看向叶凡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像在驱赶一只令人作呕的苍蝇。“跟我来吧。
”语气生硬,带着命令的口吻。叶凡依旧低着头,顺从地跟在吴妈身后,像个真正的囚徒,
走向那个位于别墅最偏僻角落、紧邻着工具间、散发着淡淡霉味的狭小佣人房。身后,
柳家众人刻薄的议论和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如同附骨之蛆,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
“废物就是废物,连躲都不会躲,差点破相!”“佣人房?大**还是太仁慈了,
我看车库杂物间就挺好!”“以后可有乐子看了,啧啧……”厚重的实木房门在身后关上,
隔绝了那些恶意的喧嚣,也隔绝了客厅里璀璨冰冷的光。
狭小的佣人房里只有一扇小小的气窗,透进一点模糊的光线,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旧布料的味道。一张窄小的行军床,一张破旧的桌子,便是全部。
叶凡在黑暗中静静地站了片刻。窗外的月光吝啬地洒进来一小片惨白,
勾勒出他半边脸庞的轮廓。那低垂的眼睫下,
方才刻意伪装出的所有畏缩、惶恐、笨拙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沉寂。那沉寂深处,仿佛有沉寂多年的火山灰烬在无声涌动,
又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蕴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狂暴力量。
他走到那张嘎吱作响的行军床边坐下,动作轻缓,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
他从夹克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口袋里,摸出一件东西。那是一枚戒指。样式极其古朴,
甚至有些粗犷。暗沉的金属不知是何材质,非金非铁,带着一种沉重感。戒指的表面,
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血色雄鹰浮雕。鹰眼的位置,镶嵌着两颗极其微小的黑色晶体,
在昏暗的光线下,幽深得如同通往深渊的孔洞。戒身内部,
刻着几个模糊不清的、非现代文字的古老字符。戒指的鹰翼边缘,
沾染着一点早已干涸、变成深褐色的印记——那是血,他自己的血,
混合着某个遥远战场上、某个强大敌人最后的生命印记。这是“血鹰之戒”。
是佣兵世界“深渊炼狱”至高王权的象征,
是无数顶尖佣兵和黑暗势力用生命与敬畏供奉的图腾。它代表着死亡、铁律和无上的力量。
上一次戴上它,是在西伯利亚冰原的绞肉战场,
他以一己之力格杀“冰原狼王”及其麾下十三名顶尖杀手,奠定了“阎王”的绝对威名。
那场战斗,他的肋骨断了三根,一道刀伤从肩胛骨斜劈至后腰,深可见骨。
指尖摩挲着戒面上冰冷的鹰翼,感受着那细微的血痂带来的粗糙触感。
那些刻意遗忘的画面再次汹涌而来:震耳欲聋的爆炸,滚烫的硝烟呛入肺腑,
子弹擦过耳畔的尖啸,刀刃切开血肉的沉闷声响,
还有濒死敌人眼中凝固的恐惧……浓重的血腥味仿佛再次萦绕在鼻端。他厌倦了。
厌倦了永无止境的杀戮,厌倦了在黑暗中舔舐伤口,厌倦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的味道。
他只想找个地方,像一粒尘埃一样安静地沉下去,
让那些沸腾的杀意和过往的血色彻底冷却、腐烂。可命运给了他最荒谬的剧本。
一次失控的放纵,一个冰冷的契约,一个猝不及防的生命……将他拖入了另一个战场。
这里没有硝烟,却有更刻骨的刀锋;没有枪炮,却有更恶毒的言语。他将戒指紧紧攥在手心,
那冰冷的金属棱角深深嵌入掌心柔软的皮肉,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也带来一丝奇异的清醒。
窗外,是丰城繁华璀璨的万家灯火,温柔地照亮着无数平凡的幸福。窗内,是冰冷的四壁,
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这方寸之地,便是他选择的尘埃落定之处?
还是命运给他开的一个残酷玩笑?……柳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丰城繁华的天际线,阳光被冰冷的钢化玻璃过滤后,
毫无温度地铺洒在光洁如镜的黑曜石地面上。柳如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和闪烁不停的电脑屏幕映照着她眉宇间化不开的沉重阴霾。
市场部总监正站在桌前,声音急促,额角渗着冷汗:“柳总,
‘盛辉国际’那边刚刚正式发函,终止了所有合作!我们前期投入的三个亿研发资金,
全部……全部打了水漂!”“银行那边,李副行长亲自打来电话,
说我们之前那笔二十亿的展期贷款……恐怕,恐怕批不下来了!理由是风险过高!”“还有,
几个原材料供应商刚刚也发来通知,要求我们立刻结清所有尾款,否则停止供货!
我们的现金流……最多撑不过三天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巨石,
狠狠砸在柳如烟的心上。她的脸色在电脑屏幕冷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苍白,
手指紧紧攥着一支签字笔,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柳氏集团这艘庞大的商业巨轮,
此刻正被无形的巨手推向冰山环绕的死亡海域。“我知道了。”她强迫自己保持声音的平稳,
但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通知所有高管,半小时后……紧急会议。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总监如蒙大赦般匆匆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电脑主机低沉的嗡鸣。柳如烟疲惫地靠向宽大的真皮椅背,
抬手用力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一角——那里放着一份需要她签字的、关于集团名下某处闲置物业水电费结算的普通报销单,
申请人是“后勤部-叶凡”。那两个字,像针一样刺进她的眼睛。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自从搬进柳家那个佣人房后,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悄无声息,
她甚至很少在别墅里见到他。他大部分时间在做什么?柳家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柳明宇曾嗤笑着提过一嘴,说好像被后勤部一个主管安排去管仓库了。
一个管仓库的赘婿……柳如烟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真是莫大的讽刺!
柳家大厦将倾,而这个被她拉来挡箭的“丈夫”,此刻恐怕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
清点着那些毫无价值的破铜烂铁,对即将降临的灭顶之灾懵然无知,或者,
根本就是漠不关心。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更深沉的冰冷瞬间攫住了她。指望他?
不如祈祷天上掉钱!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准备召集最后的抵抗。就在这时,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被轻轻叩响了。“进。
”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门被推开。进来的人,却是叶凡。
他依旧穿着柳家“施舍”给他的那套廉价西装,洗熨得还算干净,
但穿在他身上依旧有种说不出的局促和别扭,手里还拿着一个普通的牛皮纸文件袋。
柳如烟甚至没有抬头看他,
目光依旧死死锁在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表股价暴跌的刺眼红线上,
语气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什么事?我现在没空处理你那点仓库的杂事”。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着,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像是在做最后的徒劳挣扎。
叶凡的脚步停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几米远的地方。他沉默着,没有像往常那样唯唯诺诺地解释,
也没有立刻离开。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柳如烟,
看着她眉宇间几乎凝成实质的焦灼和强撑的镇定。“这个…”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
却异常清晰平稳,将那牛皮纸文件袋放在了办公桌光滑的边角上。“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柳如烟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一顿!她终于抬起眼,那双因巨大压力而布满血丝的美眸,
锐利地、充满审视地看向叶凡,
仿佛第一次真正地、认真地打量这个被所有人唾弃的“窝囊废”丈夫。
那目光里没有一丝信任,只有冰冷的质疑和毫不掩饰的荒谬感。“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解燃眉之急?叶凡,你知道柳氏现在面临的是什么吗?
是几十亿的资金缺口!是破产清算!不是你那仓库里少了几个螺丝钉!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出去!立刻!”叶凡却站在原地,
纹丝不动。他的目光迎上柳如烟锐利如刀的审视,平静得如同深潭,没有丝毫闪躲,
也没有丝毫被侮辱的愤怒。那眼神深处,似乎藏着某种柳如烟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
沉静、笃定,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看看,总没坏处。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然后,他不再多说,
也不再看柳如烟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睛,转身,像来时一样安静地离开了办公室,
轻轻带上了门。办公室内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柳如烟粗重的呼吸声和电脑风扇的嗡鸣。
她死死盯着那个被随意丢在桌角的、毫不起眼的牛皮纸文件袋,
仿佛那是什么定时炸弹或者肮脏的垃圾。荒谬!可笑!一个管仓库的废物,
递给她一个破纸袋,说能解决几十亿的危机?这简直是她听过最恶劣、最愚蠢的玩笑!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一股邪火直冲头顶,恨不得立刻抓起那个纸袋狠狠砸向紧闭的房门。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纸袋的瞬间,
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短暂、却又异常清晰、不容错辨的……直升机螺旋桨高速旋转的破空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就盘旋在柳氏集团大楼的顶层上空,
强劲的气流甚至让巨大的落地窗都发出了轻微的震颤嗡鸣!怎么回事?!
柳如烟的心猛地一跳!这太反常了!
丰城最顶级的富豪也极少有权限将直升机直接降落在市中心核心区的摩天大楼楼顶!是谁?
难道是……那些落井下石的对手?还是银行派来的人,要在最后关头给她施加更大的压力?
那诡异的直升机轰鸣声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便迅速远去消失,快得像是一场幻觉。
但落地窗玻璃上残留的、几乎看不见的细微震动波纹,却证明着刚才那短暂一幕的真实。
这突兀的插曲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柳如烟大部分的怒火,
却带来更深的惊疑和一种莫名的心悸。
她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落回到那个被叶凡留下的、孤零零躺在桌角的牛皮纸文件袋上。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了手。指尖触碰到粗糙的牛皮纸,她迟疑了一下,
最终还是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混合着极度荒谬和一丝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好奇,
解开了文件袋上缠绕的棉线。袋口敞开,里面没有文件,没有信函,只有一张纸。一张支票。
一张……瑞士联合银行(UBS)的无记名现金支票。柳如烟的瞳孔在看清票面金额的瞬间,
骤然收缩到了极致!她的呼吸,彻底停滞了。那张瑞士联合银行的无记名现金支票,
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黑曜石桌面上。票面金额那一长串令人眩晕的零,像无数根冰冷的针,
狠狠扎进柳如烟的视网膜,刺得她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记了。
[50亿….欧元]的单位清晰地印在那里,不容错辨。这已经不是解燃眉之急,
这足以将整个柳氏集团从深渊里捞出来,再镀上一层金!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她。一个穿着廉价西装、住在佣人房、被所有人视为窝囊废的仓库管理员,
随手丢给她一张价值五十亿欧元的支票?这比天方夜谭还要离谱!是伪造?是恶作剧?
还是……某个针对柳家更深的陷阱?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指尖冰凉。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捏碎话筒。“财务部!张总监!
立刻!马上!到我办公室来!!”她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和急切。“柳总!您找我?
是不是银行那边……”不到三分钟,财务总监张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柳如烟没说话,只是用颤抖的手指,
将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支票推到他面前。张明疑惑地低头看去,
当看清票面金额和银行标识时,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这……这……”他指着支票,手指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喉咙里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验!”柳如烟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而决绝。“动用最高权限!立刻!马上!
我要知道这张支票的真伪!现在!!”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张明如梦初醒,
手忙脚乱地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专用的验证设备,那动作慌乱得差点把设备摔在地上。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依旧颤抖着,将支票小心翼翼地放入验证槽。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办公室内只剩下设备运作时细微的嗡鸣声,
以及柳如烟和张明粗重得如同拉风箱般的呼吸声。柳如烟死死盯着设备屏幕,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也浑然不觉。
90%...95%...99%...100%!屏幕上,
复杂的验证程序飞速流转。代表安全认证的绿色进度条一格一格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
屏幕中央,一个巨大的、刺眼的绿色【VALID】(有效)标识弹了出来!
下方一行小字清晰显示:【瑞士联合银行,无记名现金支票,金额:伍拾亿欧元整,
状态:可随时全额兑付。】“嗡——”张明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
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嘴唇哆嗦着,
看着屏幕上那个绿色的标识,又抬头看看同样脸色煞白、身体微微晃动的柳如烟,
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鬼怪。“真……真的……”他喃喃道,声音干涩嘶哑,
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茫然。“柳总……是真的……五十亿……欧元……”“砰!
”柳如烟支撑着桌面的手臂一软,整个人重重跌坐回宽大的真皮座椅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椅子都向后滑动了半米。她胸口剧烈起伏,大脑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
轰然炸开,一片混沌,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不真实。五十亿欧元!一个天文数字!
一个足以让柳氏起死回生,甚至更上一层楼的巨款!而送来这笔钱的人……是叶凡?
那个被她轻蔑地丢进佣人房,被整个柳家肆意嘲弄的“窝囊废”丈夫?这怎么可能?!
那个在酒吧混乱中相遇,
…那个在柳家客厅面对茶杯砸来只会笨拙瑟缩的男人……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无法反驳的念头,
如同毒藤般疯狂滋生,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他到底是谁?!窗外的阳光依旧冰冷,
但柳如烟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头顶。那张支票,
此刻不再是救命的稻草,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战栗。她第一次,
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产生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完全无法掌控的陌生感。
……柳氏集团顶层的风暴被柳如烟以雷霆手段强行压了下去。
那张支票的存在成为了最高机密,仅有她和瘫软在地的张明知晓。她以不容置疑的铁腕,
在最短时间内稳住了摇摇欲坠的集团。银行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展期贷款顺利批复,
行长亲自打来电话,语气恭敬得近乎谄媚。之前翻脸断供的供应商们重新堆满了笑脸,
不仅恢复供货,甚至主动提出更优惠的结算方式。
那个突然撤资、给了柳氏致命一击的“盛辉国际”,
其总裁在一个私人宴会上“意外”遭遇严重车祸,至今昏迷不醒,其家族陷入内斗,
再无人提及与柳氏的恩怨。柳氏集团这艘巨轮,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稳稳托住,
不仅止住了下沉,更以一种令人瞠目的速度开始破浪前行。
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对手们惊掉了下巴,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却始终抓不到柳如烟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究竟是谁。柳家别墅的气氛,
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场差点将叶凡扫地出门的“审判”仿佛从未发生过。
柳老太太依旧端坐主位,但看向叶凡的目光里,少了几分**的审视和不满,
多了几分深沉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她活了快一个世纪,见过太多风浪,
柳氏近乎奇迹般的逆转太过诡异,而唯一能联想到的变数,
似乎只有这个入赘后一直沉默如影子般的男人。赵雅芝的态度变化最为戏剧性。
刻薄的言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为之的、却显得极其不自然的“温和”。餐桌上,
她甚至会主动给叶凡夹菜,虽然那笑容僵硬得如同面具,
语气也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别扭:“叶凡啊,多吃点,
看你最近都瘦了……在集团工作还习惯吗?要是太累,
让你姐夫(柳如烟父亲)给你换个清闲点的部门?
”她绝口不提曾经的“佣人房”和“破烂衣服”,仿佛那些恶毒的话语从未从她口中吐出。
柳明宇和他那群跟班则收敛了许多。虽然眼神深处的不屑和嫉妒依旧藏不住,
但至少不敢再当着叶凡的面肆意嘲弄。柳明宇有一次在走廊遇见低头走路的叶凡,
下意识想开口讽刺,话到嘴边,对上叶凡那平静无波、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时,
心头莫名一悸,竟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悻悻地侧身让开了路。那种感觉很奇怪,
就像兔子在荒原上无意间瞥见了掠食者的影子,源自本能的恐惧压倒了所有的嚣张。
别墅里唯一不变的,是吴妈那毫不掩饰的嫌恶目光。她依旧认为叶凡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废物,
柳家的改变肯定是因为大**力挽狂澜,跟这个窝囊废没有半点关系。
每次叶凡进出那间偏僻的佣人房,吴妈总要“恰好”在附近打扫,
然后投来刀子般鄙夷的眼神,或者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叶凡对这一切恍若未觉。
他依旧住在那个狭小、霉味未散的佣人房。依旧穿着柳家“配发”的、不合身的廉价西装,
每天按时去柳氏集团后勤部的仓库“上班”。在所有人眼中,
他还是那个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甚至有些木讷的“叶经理”——一个管着几个库管员,
负责清点螺丝钉和打印纸的闲职。他像一道真正的影子,
在柳家庞大的宅邸和繁忙的集团里无声穿行。
柳如烟偶尔会在别墅的楼梯转角、或是集团地下车库的角落瞥见他。他总是微微低着头,
步伐不紧不慢,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两人的目光偶尔在空中短暂交汇时,
柳如烟的心脏总会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他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无论柳家是狂风暴雨还是虚假的“风和日丽”,都无法在那双眼睛里激起丝毫涟漪。
那张五十亿欧元的支票,似乎对他而言,真的只是随手丢出去的一张废纸。这种平静,
让柳如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和……恐惧。她开始下意识地回避他,
却又忍不住在深夜里,对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一遍遍回想那个混乱的酒吧夜晚,
回想他签字时毫不犹豫的笔锋,回想他递出支票袋时那平静到令人心慌的眼神。
他像一个巨大的谜团,一个潜伏在她生活核心的、无法掌控的未知危险。
那张支票带来的不是安心,而是一把悬在头顶的、不知何时会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丰城秋季拍卖会,顶级名流云集。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空气中浮动着名贵香水、雪茄和陈年红酒的奢靡气息。
柳如烟作为柳氏集团新近崛起的风云人物,自然在受邀之列。
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冰蓝色露肩长裙,冷艳高贵,如同冰雪女神,
挽着同样盛装的母亲赵雅芝的手臂,穿梭在人群之中,接受着各色人等或真心或假意的恭维。
柳明宇则像只花孔雀,在几个富家子弟圈子里高谈阔论。叶凡,作为柳家名义上的“赘婿”,
也被赵雅芝以一种近乎炫耀和**的姿态强行带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廉价西装,安静地坐在宴会厅最偏僻角落的沙发里,
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苏打水。周围的喧嚣、投射过来的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仿佛都与他无关。他微微低着头,眼神落在自己交叠的双手上,像是在闭目养神,
又像是在专注地思考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赵雅芝远远瞥见叶凡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心头一阵火起,但碍于场合,
只能强压下去,脸上堆着假笑,低声对柳如烟抱怨:“你看看他!带他来真是丢人现眼!
木头一样杵在那儿,连句话都不会说!早知道……”柳如烟没有接话。
她的目光穿过晃动的人影,落在角落那个安静得近乎孤绝的身影上。
灯光在他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将他与周围浮华的世界清晰地割裂开来,
那份格格不入的沉寂,此刻竟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心疼?不,是烦躁!
她烦躁地移开目光。拍卖会进行到**。
一件压轴的、据说是中世纪某位教皇佩戴过的红宝石十字架吊坠被隆重推出。
鸽血红的宝石在聚光灯下流淌着妖异而神圣的光芒,瞬间点燃了全场富豪们的竞拍热情。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突破了九位数,
最终被一位来自邻省、以矿产发家的暴发户周老板以令人咋舌的天价拍下。周老板志得意满,
在众人的掌声和艳羡目光中上台领取拍品。经过柳如烟她们这一桌时,
他肥胖的脸上堆满了油腻的笑容,
目光更是肆无忌惮地在柳如烟冷艳的脸庞和曼妙的身姿上流连,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垂涎。
“柳总,久仰大名啊!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真是……倾国倾城!”周老板端着酒杯凑过来,
浓重的酒气和一股说不出的体味扑面而来。他伸出肥厚的手掌,似乎想和柳如烟握手,
眼神却粘腻地在她**的肩颈处扫视。柳如烟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维持着基本的礼仪,声音清冷:“周老板过奖了。
”赵雅芝却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什么有价值的猎物,立刻热情地迎上去:“哎呀,周老板!
您可真是慧眼识珠,拍下这么件宝贝!以后我们柳氏在矿产方面,还得仰仗您多多关照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柳如烟上前。周老板哈哈大笑,目光更加放肆:“好说好说!
柳夫人真是爽快人!柳总……”他再次试图靠近柳如烟,那只肥手几乎要碰到她的手臂。
“不知道柳总肯不肯赏脸,待会儿拍卖会结束,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深入交流一下合作细节?”那**裸的暗示让柳如烟胃里一阵翻腾,
脸色瞬间冷若冰霜:“抱歉周老板,我还有事。”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哎!
柳总别急着走啊!”周老板脸色一沉,借着酒劲,竟伸手一把抓住了柳如烟纤细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她痛呼一声,手腕瞬间红了一圈!“周老板!请你自重!”柳如烟又惊又怒,
用力挣扎。“自重?”周老板狞笑一声,酒气喷在柳如烟脸上。“装什么清高?
你们柳家前段时间都快破产了,现在缓过气来就翻脸不认人?陪我喝一杯,
合作的事情好商量,否则……”“否则怎样?”一个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
突兀地在周老板身后响起。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破了周围的喧嚣,
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周老板抓着柳如烟的手一僵,愕然回头。
只见叶凡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那个角落的沙发,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不足一步的距离。
他依旧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部分眉眼,看不清表情。
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刺骨的寒意,却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让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谁啊?”周老板看清是叶凡,
那个柳家出了名的窝囊废赘婿,顿时嗤笑一声,满是不屑。“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叶凡没有理会他的叫嚣,目光落在周老板那只依旧死死抓着柳如烟手腕的肥手上,
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质感:“放开她。”“老子不放你能怎么样?
”周老板被叶凡那平静的态度激怒了,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酒劲上头,
另一只手竟然抡起拳头,带着风声就朝叶凡的面门砸去!
“一个吃软饭的废物也敢管老子的事!”“小心!”柳如烟失声惊呼,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能预见到叶凡被一拳打倒在地、满脸是血的狼狈场景。然而,
就在那沙包大的拳头即将砸中叶凡鼻梁的瞬间——叶凡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越了人眼的捕捉极限!没有闪避,没有格挡,只有一道快到极致的残影!
“咔嚓!”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周老板杀猪般的凄厉惨叫,
骤然炸响在宴会厅的上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央。
只见周老板那只挥出的、粗壮的手臂,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外扭曲着,
手腕处明显塌陷了下去,森白的骨茬刺破了皮肤,鲜血瞬间涌出!
他庞大的身躯因为剧痛而佝偻下去,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连惨叫都变得断断续续。而叶凡,依旧站在原地,
微微低着头。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两根食指和中指如同铁钳般,
轻描淡写地捏在周老板那只完好的、抓着柳如烟手腕的手的腕骨上。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又是怎么在瞬间废掉周老板一条手臂的同时,
精准地制住另一只手的。柳如烟甚至能感觉到叶凡指尖传来的、冰冷而稳定的力量。
那只肥厚肮脏的手,在叶凡两根手指的钳制下,如同被焊死的铁块,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
被迫松开了她的手腕。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清晰的、青紫色的指印。
叶凡的手指依旧捏着周老板的腕骨,力道似乎还在缓缓增加。周老板痛得浑身筛糠般颤抖,
看向叶凡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如同看到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腕骨在那两根看似修长无害的手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随时可能像另一只手一样碎裂!“放……放手……求求你……放手……”周老板涕泪横流,
声音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扭曲变形,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叶凡的目光终于抬起,第一次真正地、完全地落在周老板那张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肥脸上。
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沉寂木讷,而是一种……漠然。
一种对生命、对痛苦、对蝼蚁般的对手,彻头彻尾、深入骨髓的漠然。那漠然深处,
仿佛有尸山血海的幻影在翻腾。“滚。”一个字,冰冷,如同死神的宣判,他手指一松。
周老板如蒙大赦,也顾不得断手的剧痛,连滚带爬地惨叫着逃离,像一头受惊的肥猪,
撞翻了几个看呆的侍者,狼狈不堪地消失在宴会厅门口。他带来的保镖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