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脚边的粗瓷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这已经是今早第七滴了,每一滴都像是砸在我心尖上。"小主,该用膳了。"小桃端着个豁了口的陶碗走进来,碗里飘着几片发黄的菜叶和两三粒半生不熟的糙米。我盯着那碗所谓的"膳",胃里一阵翻腾。这哪是给活人吃的?连我小时候在乡下喂猪的泔水都比这强。"李福全那个老阉狗,又克扣了多...
《冷宫赌妃翻墙记》这是笑灰尘的一部耐人寻味的小说,小说情节很生动!主角是小桃程青西时兰,讲述了:灵魂出窍般地看着雨中负手而立的玄衣男子。他唇角微扬,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爱妃好记性。"第二章:龙颜震怒与屋顶谈判……
第一章冷宫弃妃的绝地反击雨水顺着腐朽的梁木滴落,
在我脚边的粗瓷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这已经是今早第七滴了,每一滴都像是砸在我心尖上。
"小主,该用膳了。"小桃端着个豁了口的陶碗走进来,
碗里飘着几片发黄的菜叶和两三粒半生不熟的糙米。我盯着那碗所谓的"膳",
胃里一阵翻腾。这哪是给活人吃的?连我小时候在乡下喂猪的泔水都比这强。
"李福全那个老阉狗,又克扣了多少?"我咬着后槽牙问道。
小桃低着头不敢看我:"李公公说...说最近宫中用度紧张,
各宫都减了份例...""放他娘的狗屁!"我一掌拍在摇摇欲坠的木桌上,
震得桌上那盏缺了角的油灯直晃悠,"齐贵人宫里昨儿个还抬进去两筐新鲜瓜果,
当我不知道?"小桃吓得一哆嗦,碗里的稀汤差点洒出来。
我看着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手腕,心里那股邪火又化成了酸涩。"罢了,你喝了吧。
"我摆摆手,"我不饿。"这话当然是假的。我的胃已经饿得发疼,
但看着小桃比我还要憔悴的面容,我实在狠不下心抢这碗猪食。
小桃惶恐地摇头:"这怎么行,小主您——""让你喝就喝!"我打断她,起身走到窗前。
说是窗,其实不过是墙上一个用破布挡着的洞。我掀开布角,冷风夹着雨丝立刻灌了进来。
昭华宫偏殿,名字听着体面,实际上就是挨着冷宫的一处破院子。三间漏雨的屋子,
一个杂草丛生的院子,这就是我——大周朝正七品林才人的全部家当。雨又下大了。
我抬头看着房梁上那道越来越宽的裂缝,水珠正连成线往下淌。照这个速度,不出三日,
这屋顶怕是要塌。"小桃,咱们还剩多少钱?"小桃放下喝了一半的汤碗,
从怀里掏出个瘪瘪的荷包:"就剩十二文了,小主。"十二文。
连一块像样的油毡布都买不起。我的目光落在墙角那个落满灰尘的小木匣上。
那里头躺着我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一支白玉兰花簪。是入宫前娘亲给我的,
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物件。"去把孙有福叫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小主!
"小桃惊恐地睁大眼睛,"那可是您最后——""去!"我厉声喝道,
"除非你想明天被埋在塌了的屋顶下面!"小桃含着泪跑出去后,我取出那支玉簪。
温润的玉质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莹润,花瓣上的那抹天然沁色像一滴永远擦不干的泪。
孙有福来得很快。这老太监精得很,知道什么时候能捞到油水。"哎哟,
林小主这簪子..."他眯着三角眼,把簪子对着光看了又看,"前朝的样式了,
玉质也寻常...""少废话,"我冷着脸,"多少钱?
"孙有福捻着他那几根稀疏的胡子:"这个嘛...三十文,不能再多了。""三十文?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簪子至少值二两银子!""小主啊,"孙有福皮笑肉不笑地说,
"您也知道,宫里往外头倒腾东西,风险大着呢。
再说了..."他意有所指地环顾四周漏雨的屋子,"您这处境..."我死死攥着拳头,
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这老阉狗!可我能怎么办?内务府克扣月例,皇后视我如眼中钉,
皇上...呵,皇上怕是早忘了还有我这么号人。"成交。"我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
孙有福笑眯眯地数出三十个铜板,临走时还假惺惺地说:"小主以后有什么好东西,
尽管找老奴。"我砰地关上门,把三十文钱狠狠摔在桌上。加上原先的十二文,
一共四十二文。修屋顶?做梦!连买块像样的油布都不够!雨声渐大,
屋顶的漏处又多了一个。水滴砸在地上的声音像催命的更鼓。"小主,
要不...要不奴婢去找浣衣局的姐妹借点..."小桃怯生生地提议。我摇摇头。
这深宫里,谁的日子好过?去借钱不过是自取其辱。突然,
我想起前几日躲在假山后听到的闲话。"...城西'如意坊'昨晚可热闹了!
有个戴斗笠的,连押七把'大',把庄家脸都赢绿了..."赌坊!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炸开。四十二文钱是杯水车薪,可要是能翻个几番..."小桃,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冷静,"今晚我要出去一趟。""出去?去哪儿?
"小桃一脸茫然。"弄钱。"我简短地说,开始翻箱倒柜找小桃最旧的那套衣裳。
小桃听明白我的意思后,吓得脸都白了:"小主!私自出宫是死罪啊!
再说那赌坊...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留在这里就不是等死了?"我冷笑,
"饿死?冻死?还是被塌了的屋顶砸死?"夜幕降临后,雨小了些。我换上小桃的粗布衣裳,
用灰布包住头脸,揣着那四十二文钱,悄悄摸向西华门附近最偏僻的一段宫墙。
心跳得像擂鼓,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巡逻侍卫的脚步声时远时近,我躲在阴影里,
大气都不敢出。终于到了那段墙根下。我深吸一口气,后退几步,猛地冲上去——"咔嗒。
"一块松动的墙砖在我脚下移位,我整个人重重摔在泥水里。膝盖**辣地疼,
但我顾不上这些,因为远处已经传来侍卫的喝问:"谁在那里?"我死死捂住嘴,
蜷缩在墙根的阴影里。脚步声越来越近,灯笼的光亮在雨幕中晃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墙外突然传来几声野猫撕心裂肺的叫春声。侍卫的脚步停住了。"晦气!"他啐了一口,
转身走了。我瘫软在泥水里,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淌。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我咬牙爬起来,
再次尝试攀爬。这次成功了。我像只壁虎一样贴在湿滑的墙面上,一点一点往上蹭。
手指抠进砖缝,指甲劈了也感觉不到疼。终于翻上墙头的那一刻,我几乎要欢呼出声。
可还没等我喘匀气,脚下突然一滑——"哗啦!"几片青瓦被我踢落,
砸在下面的院子里发出巨响。"什么人!"侍卫的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魂飞魄散,
顾不得多想,直接从墙头跳了下去。"砰!"我重重摔在宫墙外的泥水坑里,右腿一阵剧痛。
但此刻顾不得检查伤势,我连滚带爬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冲进雨幕中的小巷。跑!拼命跑!
远离宫墙!远离那些灯笼的光亮!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肺里像着了火,
腿上的伤疼得我眼前发黑,才在一个漆黑的巷角停下来喘气。衣服全湿透了,
头发散乱地黏在脸上。右腿的裤管被什么划破了,血混着雨水往下淌。但我顾不上这些,
因为我终于自由了!城西的"如意坊"并不难找。即使在这样的雨夜,
那栋两层小楼依然灯火通明,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在雨中像两只充血的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泥水抹了抹,挺直腰杆走了进去。
热浪、汗臭、酒气和叫嚷声扑面而来。几十个男人围在几张赌桌旁,有的红光满面,
有的面如死灰。没人注意我这个"小宫女"。我挤到一张玩骰子的桌前,观察了几轮。
庄家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法很快,
但我还是看出了门道——他右手小指有个不自然的弯曲,每次摇骰子时都会轻微地抖一下。
"买定离手!"庄家高声喊道。我把四十二文钱全押在了"大"上。周围响起几声嗤笑。
"小丫头,这点钱也好意思上桌?"我充耳不闻,眼睛死死盯着庄家的手。果然,
那个小指又抖了一下。骰盅揭开——四五六,大!我赢了。第二把,
我把本金加赢来的八十四文全押上,又赢了。第三把、第四把...到第七把时,
我面前已经堆起了小山般的铜钱和碎银。庄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周围的赌客也渐渐围过来看热闹。"这小娘子神了!连赢七把!""怕不是出老千吧?
""嘘,小声点,没看刘三爷脸都绿了?"庄家——他们口中的刘三爷——擦了擦额头的汗,
第八次摇起骰子。这次他摇得格外久,眼神阴鸷地盯着我。"买定离手!
"我正要把所有钱再次押"大",突然感到一道视线落在背上。转头看去,
在赌坊二楼的栏杆边,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目光如有实质,让我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还押不押了?"庄家不耐烦地催促。我回过神,突然改变了主意,把钱全推到了"小"上。
周围一片哗然。庄家的脸色变了变,掀开骰盅——一二三,小!赌坊里炸开了锅。
庄家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出千!"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出,
迅速把钱扫进准备好的布袋里,转身就往门口挤。"拦住她!"庄家怒吼。
两个彪形大汉从两侧包抄过来。我心脏狂跳,正准备拼死一搏,突然一个黑影挡在了我面前。
"这位姑娘的账,我结了。"是二楼那个玄衣男子!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
近看才发现他身量极高,肩膀宽阔,腰间悬着一柄乌木鞘的短剑。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看人时像两把出鞘的刀。刘三爷见到他,
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裴、裴公子..."玄衣男子随手抛出一锭银子,
正落在庄家面前:"够了吗?""够了够了!"刘三爷点头哈腰,哪还有方才的凶相。
我警惕地后退半步:"多谢公子相助,钱我会还..."话没说完,手腕突然被扣住。
玄衣男子的手像铁钳一样,不容抗拒地把我拉出了赌坊。雨还在下。
他一言不发地拖着我走进一条黑漆漆的小巷,直到确定没人跟来才松开手。"深更半夜,
宫里的姑娘跑到这种地方,"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危险的气息,"你家主子知道吗?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他...他怎么知道我是宫里人?"公子认错人了,"我强作镇定,
"我是城南绣坊的...""绣坊的姑娘会认得内造的云锦?"他轻嗤一声,
指了指我的衣领。我这才发现,匆忙间穿的小桃的衣裳,
领口内衬竟露出一小截宫里**的云锦边角!我暗叫不好,转身就要跑,
却被他一把拽回来按在墙上。后背撞上冰冷的砖墙,疼得我眼前发黑。
"浣衣局的宫女月例不过五百文,"他的气息喷在我耳边,带着淡淡的沉香气,
"你今晚赢的,够她们挣半辈子。说吧,谁派你来的?"我心跳如雷,
突然急中生智:"我...我是替齐贵人办事的!你若伤我,贵人饶不了你!""齐贵人?
"他愣了一下,突然低笑出声,"有意思。"就在他分神的瞬间,我猛地抬膝朝他胯下撞去!
他敏捷地侧身避开,但手上的力道松了。我趁机挣脱,头也不回地冲进雨幕中。"跑什么?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追在身后,"瓦片摔得还顺手吗,林才人?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在我天灵盖上。我脚下一滑,重重摔在泥水里。顾不得疼痛,
我惊恐地回头,看见他缓步走近,雨幕中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终于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我见过一次就永生难忘的脸——在一年前的宫宴上,
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皇上..."我瘫软在泥水里,
灵魂出窍般地看着雨中负手而立的玄衣男子。他唇角微扬,
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爱妃好记性。"第二章:龙颜震怒与屋顶谈判我瘫在泥水里,
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滴,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被人塞进了一窝马蜂。皇上?
那个本该在乾清宫批奏折的皇上?那个一年到头都想不起我林晚晚是谁的皇上?
现在穿着玄色锦袍,活生生站在我跟前,还知道我摔了瓦片?!
"爱妃这是打算在泥水里生根发芽?"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猛地一激灵,手脚并用想爬起来,结果右腿一软又栽了回去。刚才逃跑时不觉得,
现在才发觉腿上被划了道口子,血混着泥水,看着怪吓人的。"啧。"他皱了皱眉,
突然弯腰一把将我捞了起来。我吓得差点咬到舌头。老天爷啊,这可是龙爪!真龙天子的手!
此刻正毫不客气地箍在我腰上!"陛、陛下..."我舌头打结,浑身抖得像筛糠,
"臣妾、臣妾可以自己...""闭嘴。"他简短地命令,顺手把我往肩上一扛,
像扛米袋似的迈开步子就走。我头朝下挂在皇上肩上,胃被顶得生疼。
玄色锦袍的暗纹蹭在我脸上,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混着雨水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这姿势太羞耻了,但我一动不敢动——万一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陛下...咱们这是去哪儿?"我小心翼翼地问。"回宫。
"他声音凉飕飕的,"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屋顶,值得爱妃大半夜翻墙出来赌钱。
"我眼前一黑,完了,这下彻底完了。私自出宫是死罪,堵伯是死罪,
踩塌宫墙瓦片...这个大概能判个凌迟?雨越下越大,皇上扛着我七拐八绕,
最后停在一处偏僻的小门前。守门的侍卫刚要呵斥,抬头一看,扑通就跪下了,
头磕得砰砰响。"开门。"皇上声音不大,但吓得那侍卫手抖得像得了鸡爪疯,
钥匙插了三次才对准锁眼。进了宫墙,皇上终于把我放了下来。我两脚发软,差点又跪下去,
被他一把拎住后衣领。"站好。"他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泥水,"朕的衣裳都被你弄脏了。
"我低头看看自己——粗布衣裳湿透了贴在身上,头发乱得像鸡窝,满身泥点子,
活像个水鬼。再看看皇上——玄色锦袍下摆沾了泥,靴子也湿了,
但那张俊脸依然干净得发光,连根头发丝都没乱。人比人,气死人。
"陛下..."我哆哆嗦嗦地开口,"臣妾知错了...""知错?"他挑眉,"错哪儿了?
""错在...不该翻墙出宫?""还有呢?""不该去赌坊?""继续。
""不该...不该踩塌了瓦片?"我越说声音越小。
他冷笑一声:"林才人漏了最重要的一条——不该在朕面前撒谎,说什么替齐贵人办事。
"我膝盖一软,扑通就跪下了,泥水溅了他一靴子:"臣妾罪该万死!""起来。"他皱眉,
"脏死了。"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右腿伤口疼得我倒抽冷气。皇上目光在我腿上扫了一眼,
突然转身就走:"跟上。"我瘸着腿跟在他身后,心里七上八下。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慎刑司?还是直接拖出去砍了?走着走着,我越看越不对劲——这路怎么这么熟?
拐过一道宫墙,我傻眼了。前面那破破烂烂的院子,可不就是我的昭华宫偏殿吗?
皇上怎么知道..."陛下!"小桃的尖叫声从院里传来。我抬头一看,小丫头正跪在门口,
面前站着两个带刀侍卫,吓得面无人色。皇上摆摆手,侍卫立刻退到一旁。小桃看见我,
眼泪唰就下来了:"小主!您可算回来了!奴婢以为...以为...""闭嘴。
"皇上冷冷地打断她,"去打盆热水来。"小桃连滚带爬地去了。皇上大步走进屋里,
我跟在后面,心里直打鼓——完了完了,这下连小桃也要被我连累了。屋里比外头还冷。
屋顶漏得更厉害了,地上积了好几滩水。皇上环顾四周,
目光在那张三条腿的桌子、漏风的窗户和发霉的墙面上扫过,眉头越皱越紧。
"这就是林才人的住处?"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时小桃端着热水进来,手抖得水洒了一半。"给她清理伤口。"皇上指了指我,
然后转向我,"换身干净衣裳,朕在外面等。"说完就出去了,
还顺手带上了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我和小桃面面相觑。"小主!"小桃扑过来,压低声音,
"那、那是..."我沉重地点点头:"皇上。"小桃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小桃!
小桃!"我赶紧掐她人中。这丫头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奴婢不是在做梦吧?
皇上...皇上怎么会...""说来话长。"我苦笑,"先帮我处理伤口吧,
不然待会儿皇上等急了..."简单收拾完,我换了身勉强能见人的衣裳——还是去年做的,
已经有些短了。小桃帮我梳了个最简单的发髻,连根像样的簪子都找不出来。推开屋门,
皇上正负手站在院里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下。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树叶间隙,
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陛下..."我怯生生地开口。他转过身,
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空荡荡的发髻上:"簪子呢?""当...当了。
"我老实交代,"换了三十文钱,今晚赌钱的本金..."他嘴角抽了抽,
像是想笑又强行忍住:"进屋说。"回到屋里,小桃已经识相地退下了。皇上环顾四周,
最后挑了张看起来最结实的凳子坐下——结果那凳子"咔嚓"一声,直接散架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跪下:"陛下恕罪!"皇上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
掸了掸衣袍:"林晚晚,你这儿是专门用来谋杀亲君的吗?""臣妾不敢!
"我头磕得砰砰响。"起来。"他没好气地说,"坐那儿去。"指了指我的床榻。
我战战兢兢地坐下,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像个等着挨训的小学生。
皇上站着俯视我:"说说吧,为什么去赌钱?
"我咽了口唾沫:"因、因为屋顶漏了...""所以?
""修屋顶要钱...""内务府没发月例?""发了..."我声音越来越小,
"但...不够..."皇上眯起眼睛:"林才人每月月例二十两,修个屋顶绰绰有余。
"我咬了咬嘴唇,豁出去了:"回陛下,臣妾已经三个月没领到足额月例了。
李福全说...说宫中用度紧张...""李福全?"皇上眼神一冷,"好,很好。
"他突然走到我跟前,俯下身。那张俊脸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格外清晰,
睫毛长得能在上面滑滑梯。我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林晚晚,
"他声音压得极低,"朕给你两个选择。"我眨巴着眼睛等他下文。"第一,
朕现在就治你私自出宫、堵伯、损坏宫墙之罪,拖出去砍了。"我腿一软,
差点从床榻上滑下去。"第二,"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帮朕做件事,
朕就既往不咎,还让人来修屋顶。"这还用选?我立刻表态:"臣妾选二!
""不问是什么事?""陛下让臣妾上刀山下火海,臣妾也万死不辞!"我马屁拍得震天响。
他轻笑一声:"用不着你死。"直起身,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扔给我,"看看。
"我翻开一看,是赌坊的账本。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赌注和赔率,看得我眼花缭乱。
"第三页。"皇上提示。我翻到第三页,发现有几笔账目被朱砂圈了出来。数额大得惊人,
而且都流向同一个代号——"青公子"。"这是...""户部侍郎程青。"皇上冷冷地说,
"去年朕拨了五十万两赈灾银,到灾民手里不足十万。程青负责监管这笔银子。
"我恍然大悟:"陛下是怀疑他贪了赈灾银,还拿去赌?""不是怀疑,是确定。
"皇上眼神锐利,"但朕需要证据。程青很谨慎,账目做得滴水不漏。唯独在赌坊,
他控制不住贪念。"我有点明白了:"所以陛下才微服去赌坊...""朕观察他半月有余,
今晚本打算接近他,结果半路杀出个林才人。"皇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过也好,
爱妃赌技精湛,倒是意外之喜。
"我老脸一红:"臣妾...就是运气好...""连赢七把是运气?"他挑眉,
"朕看你是发现了庄家出千的手法。"我心头一跳——这皇上眼睛也太毒了!"这样,
"皇上直起身,"明日朕会派人来修屋顶。三日后,你随朕再去一趟如意坊。""还去?
"我傻眼了。"怎么,不敢?""不是..."我急中生智,
"臣妾是担心...这身打扮再去,会被认出来..."皇上打量了我一眼,
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呼吸一滞,心跳快得像是要猝死。"确实。"他若有所思,
"这副尊容太扎眼了。"我:"......"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明日会有人送衣裳首饰来。"他松开手,"记住,
今晚之事若泄露半句...""臣妾明白!"我赶紧表态,"打死也不说!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下:"对了,
你那个宫女..."我心头一紧:"小桃她什么都不知道!陛下开恩...""朕是说,
"他无奈地瞥我一眼,"让她去太医院拿点金疮药。你那腿上的伤,看着碍眼。"说完,
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我一人坐在床榻上发愣。直到小桃哆哆嗦嗦地摸进来,我才回过神。
"小主..."她声音发抖,"皇上...没治咱们的罪?"我摇摇头,
突然想起什么:"小桃,你快掐我一下。""啊?""快掐!我怕是做梦呢!
"小桃狠心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疼得我嗷一声。不是梦!是真的!皇上不仅没砍我的头,
还要帮我修屋顶!最重要的是——我林晚晚,一个冷宫弃妃,居然要跟皇上一块儿去查贪官!
这剧情走向,连茶馆说书的都不敢这么编!第三章:赌妃上岗记天刚蒙蒙亮,
我就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吵醒了。"小主!小主快起来!"小桃慌慌张张地冲进来,
活像见了鬼,"外头、外头来了好多人!"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右腿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昨晚发生的事潮水般涌回脑海——皇上、赌坊、屋顶..."是来抓我的?"我声音发抖。
小桃摇头如拨浪鼓:"不是不是!是工匠!十几个工匠!还拉着好几车瓦片木料!
"我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跑到窗前,掀开破布一角往外看。好家伙!
院子里乌泱泱站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正指挥工匠们搬东西。
"这是..."我脑子嗡嗡的。
小桃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领头的那位是内务府总管赵德安赵公公!"我倒吸一口凉气。
赵德安?那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平日里连贵妃娘娘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正说着,
赵公公已经走到门前,清了清嗓子:"林小主可醒了?奴才奉旨来给您修屋子。
"我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裳头发,刚要开门,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小桃:"我看起来怎么样?
"小桃上下打量我一眼,委婉地说:"像被雷劈过的稻草人。
"我:"......"来不及了!门已经被轻轻推开,
赵公公那张圆润白净的脸出现在门口。出乎意料的是,他非但没有半点嫌弃,
反而笑得像尊弥勒佛,规规矩矩地给我行了个礼。"奴才给林小主请安。皇上口谕,
让奴才带人来给您修缮住处。若有打扰之处,还请小主海涵。"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内务府总管给我行礼?还这么客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赵公公客气了..."我舌头打结,"请、请便..."赵公公一挥手,
工匠们立刻忙碌起来。有人爬上屋顶换瓦片,有人修补门窗,还有人往屋里抬家具——没错,
崭新的桌椅床榻!甚至还有一架屏风和几个看起来就很贵的花瓶!我站在院子里,
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小桃在旁边掐了自己好几把,疼得直咧嘴。
更魔幻的还在后头——李福全那个老阉狗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屁颠屁颠地跑来,
一见到我就扑通跪下,啪啪扇自己耳光。"奴才该死!奴才有眼无珠!克扣林小主的用度,
罪该万死!"我被他这操作整懵了。赵公公在一旁冷笑:"李福全,你胆子不小啊。
连皇上的...咳咳,连林小主的月例都敢克扣。"李福全额头磕得砰砰响:"奴才知错了!
这就把欠小主的月例补上!加倍补上!"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双手奉上。
我接过一掂量,好家伙,少说有一百两!"这...""小主宽宏大量!
"李福全又磕了几个响头,灰溜溜地跑了。我捧着荷包,感觉特别不真实。
昨天还是个连馊饭都吃不上的冷宫弃妃,今天突然就翻身做主人了?
赵公公笑眯眯地凑过来:"小主,皇上还吩咐了,给您送些衣裳首饰来。"一挥手,
几个小太监抬进来三口大箱子。打开一看,我眼睛差点被闪瞎——绫罗绸缎、金银首饰,
样样精美!最上头还放着支白玉兰花簪,跟我昨天当掉的那支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玉质更上乘,雕工更精细。"这..."我手抖得拿不稳簪子。
赵公公压低声音:"皇上特意嘱咐的,说...原样的找不回来了,凑合着用吧。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凑合?这要是算凑合,我那支原来的簪子就是块石头!
正感动着,赵公公又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封信:"皇上给您的密旨。"我赶紧接过,
躲到角落里拆开。信上就一行字:"三日后酉时,西华门见。学学怎么当个赌徒。
——玄"我:"......"这算什么密旨?还"玄"?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不过...我摸着那支新簪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皇上这是要玩真的啊?接下来的三天,
我的昭华宫偏殿简直成了宫里最热闹的地方。各路嫔妃、宫女太监,甚至一些低阶女官,
都找各种理由来串门。有送点心的,有送绣品的,还有"恰好路过"来讨杯茶喝的。
最离谱的是齐贵人——就是她害死了那个叫翠儿的宫女——居然亲自登门,
还带了一盒据说很名贵的胭脂。"妹妹近日气色真好。"她拉着我的手,
亲热得仿佛我们是什么闺中密友,"听说皇上特意派人来修屋子?
妹妹真是好福气呢~"我强忍着没把手抽回来,干笑道:"贵人说笑了,
不过是屋顶漏得厉害,内务府按例修缮罢了。""是吗?"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那赵公公亲自督办,也是按例?"我装傻充愣:"赵公公人好啊,体恤我们这些低位嫔妃。
"齐贵人碰了个软钉子,又寒暄几句就走了。她一走,
小桃立刻把那盒胭脂扔得老远:"黄鼠狼给鸡拜年!"我深以为然。这深宫里,
突然的殷勤比明刀明枪更可怕。第三天傍晚,我早早开始准备。
从赵公公送来的箱子里挑了身暗红色的窄袖衣裙,料子轻薄便于活动,颜色又不会太扎眼。
头发挽成简单的髻,插上那支白玉兰花簪。最后,
我还特意让小桃给我找了双软底绣鞋——方便跑路。
"小主..."小桃忧心忡忡地帮我整理衣领,"您真要跟皇上去那种地方?
太危险了..."我拍拍她的手:"放心,皇上在呢。
"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我居然有一天会指望皇上保护?酉时将至,我借口散步,
独自往西华门溜达。一路上躲躲藏藏,生怕被人看见。快到西华门时,
突然从假山后闪出个黑影,吓得我差点叫出声。"爱妃迟到了。"熟悉的低沉嗓音。
我定睛一看,是个穿着靛蓝色长袍的年轻公子,腰间悬着把乌木鞘短剑,面容普通,
但那双眼...分明是皇上!"陛...公子怎么..."我瞪大眼睛。他不仅换了装束,
连面容都变了样!要不是那双眼睛和声音,我绝对认不出来!"易容术。"他轻描淡写地说,
递给我一块面纱,"戴上,出宫后别叫错了。"我乖乖戴上面纱,跟着他七拐八绕,
竟然从一处隐蔽的小门出了宫。门外早有马车等候,驾车的是个精瘦的灰衣老者,
看见皇上恭敬地点点头,一言不发。马车里,
皇上——现在该叫裴公子了——递给我一叠纸:"程青的资料,记熟了。
"我借着车窗透进来的微光快速浏览。程青,户部侍郎,四十有五,好赌成性,
尤其喜欢玩骰子。家有悍妻,所以常借故留宿衙门,
实则去赌坊逍遥..."今晚他必去如意坊。"裴公子淡淡道,"每月十五,
他都会去赌一把大的。"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个问题:"公子,咱们今晚具体要怎么做?
""你负责引他上钩,"他唇角微扬,"我负责抓现行。""怎么引?
""让他输得倾家荡产。"他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这种人,越输越急,
越急越容易露出马脚。"我咽了口唾沫:"那要是我输了呢?""你不会。"他笃定地说,
"连如意坊的'鬼手刘'都能看穿,区区程青不在话下。"我心头一跳。鬼手刘?
那晚的庄家?他可是京城赌坊里出了名的老千!皇上居然知道...正想着,马车停下了。
灰衣老者低声道:"公子,到了。"掀开车帘,如意坊那两盏大红灯笼依然醒目。
比起上次的惊慌失措,这次有皇上撑腰,我底气足了不少。"记住,
"下车前裴公子突然拉住我的手,"无论发生什么,别离开我视线。"他的手很暖,
掌心有层薄茧,磨得我皮肤微微发痒。我耳根一热,胡乱点了点头。如意坊今晚格外热闹。
一进门,喧嚣声浪扑面而来。赌徒们围着各色赌桌,喊得脸红脖子粗。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酒气和脂粉味,熏得我头晕。裴公子轻车熟路地带着我穿过人群,
来到二楼一间雅室。这里比楼下清净许多,只有一张大赌桌,
几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正在玩牌九。我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坐在东首的那个中年男子——程青!
和资料上画的一模一样,只是脸色更灰败些,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没少熬夜。"裴兄!
"程青看见我们,热情地招呼,"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这位是...""家妹。
"裴公子面不改色地撒谎,"带她来见见世面。"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家妹?!
皇上这是占我便宜呢!程青上下打量我,
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得有点久:"令妹...很是面善啊。
"我心里一紧——该不会认出我了吧?虽然上次来是宫女打扮,
还包着头脸..."程大人说笑了。"裴公子不动声色地挡在我前面,"家妹初次出门,
怎会与大人相识?"程青讪讪一笑,没再追问。寒暄几句后,牌九局散了,程青提议玩骰子。
"好啊。"裴公子微笑,"正好家妹也好此道。"程青眼睛一亮:"哦?令妹也会玩?
不如一起来?"我看了裴公子一眼,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那...恭敬不如从命。
"我故作羞涩地坐下。侍者送上骰盅。程青做了个请的手势:"**先请?"我深吸一口气,
拿起骰盅。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跟着老爹在乡下集市上混的日子。那时候为了口饭吃,
没少看人赌钱,久而久之,竟也摸出些门道...手腕轻抖,骰子在盅内清脆碰撞。啪!
骰盅落定。"请下注。"我轻声道。程青眯着眼看了看,押了十两银子在"大"上。
裴公子随手押了五两在"小"。开盅——二三四,小!程青的十两银子进了裴公子口袋。
第二局,程青押了二十两,又输了。第三局,四十两...还是输。我偷偷观察程青的表情。
随着一次次输钱,他额头开始冒汗,眼神也变得焦躁。
这正是赌徒最危险的状态——输红了眼。"再来!"程青咬牙,直接拍出一张银票,
"一百两!大!"我摇骰子的手微微发抖。这一把要是再让他输..."跟。
"裴公子突然也拍出一张银票,"一百两,小。"骰盅揭开——一一二,小!
程青的脸瞬间惨白。一百两啊!相当于他半年俸禄!"程大人,
"裴公子慢条斯理地收着银票,"还玩吗?"程青眼睛都红了:"玩!当然玩!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五百两!这次我坐庄!"我心头一跳。来了!这才是重头戏!
程青抢过骰盅,手法娴熟地摇动。啪!重重扣在桌上。"下注!"他声音有些嘶哑。
裴公子看了看我,我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程青这手法,有问题!"五百两,大。
"裴公子却像没看见我的暗示,直接把刚才赢的钱全推了出去。我急得直冒汗。
这不明摆着送钱吗?程青明显出千了啊!程青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刚要开盅,
我突然出声:"等等!"两人都看向我。"那个..."我急中生智,"我能加注吗?
"裴公子挑眉:"加多少?"我掏出李福全"孝敬"的那一百两银子:"全押小。
"程青脸色变了变:"这...不合规矩吧?已经下注了...""怎么,"裴公子冷笑,
"程大人怕了?"程青被这一激,咬牙道:"好!开!"骰盅揭开——三三二,八点小!
程青面如死灰。裴公子大笑:"程大人,承让了!"我长舒一口气。
其实我根本没看出程青的手法,只是赌他会出千押大,所以反其道而行之押小。
没想到蒙对了!"不可能!"程青突然暴起,一把抓住骰子,"这骰子有问题!
"裴公子眼神一冷:"程大人,愿赌服输。"程青喘着粗气,
突然从靴筒里掏出一把匕首:"你们出千!"雅间里瞬间剑拔弩张。我吓得往后一缩,
裴公子却纹丝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程青。"程大人,"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确定要在这动手?"程青手抖得厉害,匕首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雅间的门突然被踹开,几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官差查案!所有人不许动!"我傻眼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程青一见官差,顿时面如土色,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为首的官差捡起骰子一捏,竟从中间裂开——里面灌了水银!"程大人,"官差冷笑,
"用灌铅骰子骗赌,按律当杖八十,流放三千里!"程青瘫软在地,
突然扑向裴公子:"裴兄!救救我!看在我姐夫的面子上..."裴公子轻轻一让,
程青扑了个空。这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裴公子抬手在脸上一抹,
竟然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那张我熟悉又陌生的俊脸。"程青,"皇上声音冰冷,
"你姐夫齐尚书也救不了你了。"程青直接吓晕了过去。我站在一旁,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皇上易容?官差埋伏?程青出千被抓?所以...今晚这出戏,
皇上早安排好了?"爱妃,"皇上突然转向我,眼里带着赞许,"干得不错。"我腿一软,
差点给他跪下。还好及时想起这是在宫外,
硬生生改成了个福礼:"公子过奖..."官差们押着昏迷的程青出去了。
皇上——现在该恢复这个称呼了——走到我面前,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吓着了?
"我老实点头:"有点..."他低笑一声:"胆子这么小,还敢来赌坊?
"我小声嘀咕:"那不一样...上次又不知道会遇见皇上...""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下次不敢了...""下次?"他挑眉,
"谁说没有下次了?"我:"???"皇上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我颈侧,
激起一阵战栗:"爱妃赌技这么好,不用岂不是浪费?
"我:"......"所以我是被皇上聘为御用赌徒了?这算什么?
大周朝开天辟地头一份的官职?回宫的马车上,我实在忍不住问道:"陛下,
您怎么会...我是说,易容去赌坊..."皇上闭目养神:"朕登基前,常微服私访。
""那...今晚这一切...""程青贪腐的证据早就有了,"他睁开眼,眸光锐利,
"缺的只是他在赌坊出千的现行。有了这个,才能顺藤摸瓜,揪出他背后的人。
"我恍然大悟:"所以他说的'姐夫'...""齐尚书。"皇上冷笑,
"也是齐贵人的父亲。"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案子牵扯大了!难怪齐贵人突然对我那么热情,
怕是听到风声了!"陛下,"我小心翼翼地问,"那臣妾接下来...""等旨意。
"他简短地说,又闭上了眼。等旨意?等什么旨意?我满脑子问号,但看他疲惫的样子,
也不敢再多问。马车在夜色中疾驰,向着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驶去。我偷偷瞄着皇上的侧脸,
心里五味杂陈。三天前,我还是个朝不保夕的冷宫弃妃。现在,我居然成了皇上的"同谋"?
这人生的大起大落,也太**了!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我不小心撞进皇上怀里。
龙涎香的气息瞬间包围了我,吓得我赶紧要爬起来,却被他一把按住。"别动。
"他声音有些哑,"就这样。"我僵在他怀里,心跳如雷。这...这算什么?皇上抱着我?
我不是在做梦吧?偷偷抬眼,发现皇上依然闭着眼睛,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他在笑?笑什么?
笑我像个木头人一样不敢动?还是笑我这副受宠若惊的傻样?算了,管他笑什么呢。
我悄悄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反正...圣意难测,不如及时享乐。
谁知道明天等待我的,是福还是祸呢?第四章:御前赌妃升职记回宫后第三天,
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新修的屋顶严丝合缝,
再也不用担心下雨了——小桃慌慌张张跑进来,活像被鬼追。"小主!圣旨!圣旨到!
"我一口茶水喷出老远:"什么玩意儿?""赵公公捧着圣旨往咱们这儿来了!
"小桃急得直跺脚,"您快换身衣裳接旨啊!"我手忙脚乱地冲进屋里,
翻箱倒柜找出那套最体面的淡紫色宫装,头发都来不及重新梳,只匆匆插上那支白玉兰花簪。
刚收拾停当,院外就传来赵德安尖细的嗓音:"圣旨到——林才人接旨——"我膝盖一软,
扑通就跪下了,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是要砍我的头?还是要封赏?
或者...是要把我发配边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才人林氏,性行温良,
克娴内则...今册封为贵人,赐居景阳宫东偏殿...钦此。"我:"......"啥?
我是不是幻听了?贵人?还赐居景阳宫?那不是离皇上寝宫最近的几个宫殿之一吗?
"林贵人,接旨啊。"赵公公笑眯眯地提醒。
我哆哆嗦嗦地接过那卷明黄绸缎:"臣妾...谢主隆恩..."赵公公一挥手,
后面跟着的小太监们鱼贯而入,
着一盘盘赏赐——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文房四宝...甚至还有几匣子上好的茶叶和点心。
"这...这都是给我的?"我声音发飘。"自然。"赵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
"皇上特意嘱咐的,说林贵人喜欢喝茶。"我眼眶一热。那晚在马车里,
我不过是随口提了句冷宫的茶叶像树叶子...他竟记下了?"对了,"赵公公压低声音,
"皇上口谕,请贵人收拾停当后,去御书房一趟。"我心头一跳:"现在?""现在。
"送走赵公公,我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地的赏赐,感觉特别不真实。小桃已经哭成了泪人,
一边抹眼泪一边念叨:"奴婢就知道...就知道小主会有出头之日...""别哭了,
"我拍拍她,"赶紧帮我更衣,我要去见皇上。"换上新赏的淡粉色宫装,
戴上一对珍珠耳坠,我对着铜镜左照右照。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唇红齿白,
哪还有半点冷宫弃妃的颓唐?"小主真好看!"小桃由衷赞叹。我深吸一口气:"走吧。
"景阳宫离御书房不远,但这一路上,
我感觉所有宫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从前是漠视甚至轻蔑,现在全是敬畏和好奇。
有几个低位嫔妃远远看见我,竟慌慌张张地躲开了。到了御书房外,
守门的小太监一见我就行礼:"林贵人金安,皇上吩咐了,您来了直接进去。
"我轻轻推开门。御书房内光线明亮,皇上正伏案批阅奏折,听见动静抬起头。
阳光从窗棂间洒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来了?"他放下朱笔,
语气随意得像在问"吃了吗"。我规规矩矩地行礼:"臣妾参见皇上。""起来吧。
"他招招手,"过来。"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离御案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皇上皱了皱眉:"再近点。"又往前蹭了两步。"朕会吃人?"他似笑非笑。
我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他突然伸手把我拉过去,我一个踉跄,直接坐到了他腿上!
"陛、陛下!"我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要站起来。"别动。"他扣住我的腰,
"让朕抱会儿。"我浑身僵硬得像块木板,大气都不敢出。龙涎香的气息包围着我,
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心跳。这...这也太逾矩了!这可是御书房!
随时可能有人进来!"放松。"他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
"你昨晚在马车里可不是这样的。"我耳根烧得厉害。那能一样吗?昨晚是微服出宫,
现在是正经皇宫大内啊!"程青招了。"皇上突然转了话题,"贪墨的四十万两赈灾银,
有三十万两流向了齐家。"我倒吸一口凉气:"齐尚书?那齐贵人...""一丘之貉。
"皇上冷笑,"不过朕暂时动不了齐家。齐尚书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朝堂上的事太复杂,不是我这个小女子能明白的。"所以,
"皇上把玩着我的一缕头发,"朕需要你帮忙。""我?"我指着自己鼻子,
"我能帮什么...""继续跟朕去赌坊。"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齐家不仅贪墨,
还在京城开了好几家地下赌坊,专供达官贵人玩乐。朕要你帮朕摸清他们的底细。
"我:"......"所以我是真的成了御用赌徒?还有俸禄拿的那种?
"那个..."我小心翼翼地问,"臣妾若帮陛下办成这事...有什么好处吗?
"皇上挑眉:"林贵人这是在跟朕讨价还价?
"我缩了缩脖子:"不敢...就是问问..."他低笑一声,突然凑近我耳边:"办成了,
朕许你一个愿望。""什么愿望都行?"我眼睛一亮。"只要朕能做到。"我脑子一热,
脱口而出:"那能让我摸一下龙袍上的金线吗?我从小就想知道那是什么手感!
"皇上:"......"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是什么蠢要求!
皇上肯定觉得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出乎意料的是,皇上居然大笑起来,
笑得胸膛震动,连带着坐在他腿上的我也跟着晃悠。"林晚晚啊林晚晚,
"他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朕的金库都许你看了,你就要摸个龙袍?
"我小声嘀咕:"金库又带不走...摸龙袍比较实在...""好,"他止住笑,
一本正经地抓起我的手按在他胸前,"摸吧。"我手指微微发抖。
明黄色的龙袍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龙纹,摸上去细腻光滑,还带着他的体温..."满意了?
"他嗓音低沉。我点点头,突然发现这个姿势暧昧得过分,赶紧想缩回手,却被他按住。
"朕给了你好处,"他眸色渐深,"现在该你表现了。""表、表现什么?
"我结结巴巴地问。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我:"......"这是要亲亲?在御书房?
光天化日??"不乐意?"他眯起眼。"乐意!特别乐意!"我赶紧表态,生怕他反悔,
凑上去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皇上显然不满意这敷衍的吻,扣住我的后脑勺,
结结实实地来了个深吻。我被他亲得晕头转向,手脚发软,直到门外传来轻轻的咳嗽声。
"陛下,"赵公公小心翼翼的声音,"齐尚书求见。"皇上意犹未尽地放开我:"来得正好。
"帮我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领,"去屏风后面待着,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声。
"我赶紧躲到一旁的山水屏风后。刚藏好,门就被推开了。"老臣参见陛下。
"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齐爱卿平身。"皇上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仿佛刚才那个抱着我亲的男人是另一个人。"谢陛下。"齐尚书顿了顿,
"老臣听闻...陛下昨日处置了户部程青?""嗯。"皇上语气平淡,"程青贪墨赈灾银,
还在赌坊出千,罪证确凿。""陛下明鉴。"齐尚书话锋一转,
"只是...程青毕竟是老臣女婿,他做出这等事,老臣实在惭愧。
不知陛下能否网开一面...""齐爱卿,"皇上打断他,"朕记得你曾说过,
'法不容情'?怎么,轮到自己人就不适用了?"齐尚书被噎得一时语塞。
我在屏风后捂着嘴偷笑——皇上怼人真是一针见血!"陛下教训的是。
"齐尚书很快调整好情绪,"老臣此来还有一事。小女齐贵人近日身子不适,
太医说是忧思过度...老臣斗胆,请陛下垂怜..."好家伙!这是看程青没救了,
转而打感情牌,想让皇上多关照齐贵人?"齐贵人不适?"皇上语气关切,"朕竟不知。
赵德安,传太医去给齐贵人瞧瞧。""老奴这就去。"赵公公应道。
齐尚书显然对这个敷衍的态度不满意:"陛下,小女入宫三年,
一直尽心侍奉...""齐爱卿,"皇上再次打断,"朕记得你还有个侄女,今年十六?
"齐尚书一愣:"是...陛下怎么突然...""朕有意选秀。"皇上轻描淡写地说,
"齐家女儿德才兼备,不妨送进宫来,与你女儿作伴。"我在屏风后瞪大眼睛。
皇上这是要往齐家塞个眼线?高啊!齐尚书显然也意识到这是个坑,连忙推辞:"陛下厚爱,
只是那丫头粗鄙不堪,实在难登大雅之堂...""齐爱卿过谦了。"皇上不容拒绝地说,
"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月初一,送她进宫。"齐尚书骑虎难下,
只得应下:"老臣...遵旨。"又寒暄几句,齐尚书告退了。等脚步声远去,
我才从屏风后钻出来。"陛下真厉害!"我由衷赞叹,"三言两语就反将一军!
"皇上勾勾手指,我乖乖走回他身边。他一把将我拉回腿上:"学会了吗?
""学...学什么?""怎么对付齐贵人。"他捏了捏我的鼻子,"你现在是林贵人了,
又住得离朕这么近,她肯定会找你麻烦。"我恍然大悟。难怪突然给我晋位份又赐宫殿,
原来是要我当挡箭牌啊!"陛下放心,"我拍胸脯保证,"臣妾别的本事没有,
气人的本事一流!"皇上低笑:"朕拭目以待。"正说着,
门外又传来赵公公的声音:"陛下,齐贵人在外求见,说是...来谢恩的。
"我和皇上对视一眼。说曹操曹操到!"让她进来。"皇上松开我,示意我站到一旁。
我赶紧整理好衣裙,规规矩矩地站到御案侧后方。刚站定,齐贵人就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身淡绿色宫装,衬得肤白如雪,发间一支金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端的是风情万种。"臣妾参见陛下。"她盈盈下拜,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平身。
"皇上语气平淡。齐贵人起身,这才"突然发现"站在一旁的我,
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这位妹妹是...""林贵人。"皇上简短介绍,"刚册封的。
"齐贵人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但很快掩饰住了:"原来是林妹妹,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呢。"我福了福身:"齐姐姐好。"心里暗骂,装什么装!
前天不还去我那儿假惺惺送胭脂吗?"陛下,"齐贵人转向皇上,眼圈说红就红,
"臣妾听闻父亲方才来过...多谢陛**恤,派太医来看臣妾...""应该的。
"皇上点点头,"你父亲还说了选秀的事。"齐贵人脸色微变:"选秀?""嗯。下月初一,
你堂妹会进宫。"皇上语气随意,"你们姐妹也好有个照应。
"齐贵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臣妾堂妹年纪尚小,恐怕...""十六了,
不小了。"皇上打断她,"朕看挺好。"齐贵人被怼得哑口无言,
只好转移话题:"陛下日理万机,
臣妾炖了参汤来..."说着从身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食盒。我在一旁看得直撇嘴。
啧啧,这殷勤献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争宠?"放那儿吧。"皇上看都没看,
"朕还有奏折要批,你先退下。"齐贵人碰了个软钉子,悻悻地告退了。
临走时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活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门一关,
我就忍不住笑出声:"陛下,您看齐贵人那脸色,跟吞了只苍蝇似的!
"皇上也笑了:"这就高兴了?好戏还在后头。"说着打开齐贵人送来的食盒,
取出那碗所谓的"参汤",随手倒进了窗边的花盆里。我瞪大眼睛:"陛下!
那是...""有毒。"他轻描淡写地说,"每次她送来的东西都有。
"我:"......"这皇宫里的水也太深了吧?!明目张胆给皇上下毒??"放心,
死不了人。"皇上冷笑,"就是些让人昏昏欲睡的药,方便她...嗯?"我秒懂,
脸一下子红了。好家伙!这是要趁皇上迷糊的时候爬龙床啊!够狠!
"那...陛下每次都倒掉?""不然呢?"他挑眉,"你想让朕喝?"我赶紧摇头,
摇得像拨浪鼓。皇上突然伸手把我拉过去:"比起参汤,
朕更喜欢..."他的唇贴上我的耳垂,"...蜜糖。"我浑身一颤,耳根烧得厉害。
这...这是在调戏我吧?是吧是吧?"陛下..."我弱弱地**,
"这还在御书房呢...""所以?"他不仅没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在我颈间轻咬了一口,
"朕在自己地盘上,还不能亲近自己的女人了?"自己的女人...这四个字让我心头一颤,
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能...当然能..."我声音发飘,
"就是...万一又有人来...""不会了。"他一把抱起我,走向御书房内间的软榻,
"朕吩咐过了,谁也不见。"我被他放在柔软的锦被上,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膛。
阳光透过纱帘,在他俊美的轮廓上镀了层金边。他慢条斯理地解着龙袍的扣子,
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林晚晚,"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朕封你为贵人,
可不只是为了气齐家。"我呼吸急促:"那...还为了什么?
""为了..."他的吻落在我的锁骨上,"...方便朕随时...临幸。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气音,却像惊雷般在我脑中炸开。我羞得浑身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