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阳光斜切进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几何光块,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无声无息。我端坐在沈知远那张宽大、冰冷、线条凌厉的办公桌对面,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打磨光滑的桌面,留下模糊的印痕。窗外,几株高大的梧桐枝叶摇曳,筛下斑驳晃动的光影,在桌角那份薄薄的文件上跳跃。“沈知远,
《离婚后,豪门前夫追我复合》是由作者“胎教文笔”创作编写,小说男女主人公是沈知远陆川,其中主要情节是:如今的已婚人士。他们并肩走着,靠得很近。秦晚微微侧着头,正对他说着什么,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沈知远低着头,专注地听着,侧……
1离婚协议阳光斜切进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几何光块,
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无声无息。
我端坐在沈知远那张宽大、冰冷、线条凌厉的办公桌对面,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打磨光滑的桌面,留下模糊的印痕。窗外,几株高大的梧桐枝叶摇曳,
筛下斑驳晃动的光影,在桌角那份薄薄的文件上跳跃。“沈知远,
”我的声音在过分寂静的书房里响起,有些突兀,带着刻意维持的平稳,“我们离婚吧。
”那份《离婚协议书》被我推向他那边。我的指甲上,新做的美甲,
精心镶嵌着细小的水钻和贝壳碎片,在过于明亮的阳光下,反射出无数细碎、刺目的光芒,
像一把散开的碎玻璃。它们切割着我的视线,也切割着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沈知远的目光从面前摊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那几页纸上。
他握着那支沉甸甸的万宝龙钢笔,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顿了顿,黑色的西装袖口随之滑下,
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腕骨嶙峋,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窗外,
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骤然清晰起来,填满了这令人难堪的空白。他垂眸看着那份协议,
眼神沉静无波,仿佛审视的并非关乎婚姻终结的文件,
而是一份需要他过目签批的普通商业合同。钢笔尖悬在纸页上方,一滴浓得化不开的墨,
终于不堪重负,滴落在“乙方签名”旁的空格里,迅速晕染开一小片深蓝的云。
他这才抬起眼。“理由?”声音很淡,像冬日窗上凝结的霜花,
带着他惯有的、处理公事时的疏离和一种不易察觉的疲惫。心脏像是被那滴墨狠狠砸中,
沉甸甸地下坠。我下意识地转动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三克拉的钻石,
主钻周围还镶着一圈细钻,光芒璀璨得近乎蛮横,是沈家老太太亲自挑选的,
象征着沈家门楣的荣光,此刻却沉甸甸地压着手指,硌得生疼。“你不爱我,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的更干涩,“我也不想再守着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了。
”视线掠过他身后巨大的书柜,里面塞满了精装书籍和厚重的行业报告,
唯独没有一丝属于“家”的气息。沈知远终于抬起头。那双眼睛的形状生得极好,内敛深邃,
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含情的,此刻却像结了冰的贝加尔湖湖面,封冻着所有情绪,
只有深处一点难以捉摸的幽光在流动。他定定地看着我,目光锐利得像要穿透我的皮肤,
直抵灵魂深处。“苏棠,”他念着我的名字,尾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质问,
“你确定?”“确定”两个字像石子投入死水,瞬间击碎了冰封的湖面,
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汹涌着倒灌进脑海。这半年来的婚姻生活,像一部循环播放的默片,
画面清晰却毫无温度。玄关处永远只有他换下的、带着室外寒气的手工皮鞋;深夜归家时,
主卧紧闭的房门缝隙里从未透出过灯光;偌大的双开门冰箱里,
除了排列整齐的昂贵矿泉水和几盒孤零零的速冻水饺,空荡得能听见回音。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像两条被无形屏障隔开的平行线,各自延伸,
永不相交。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每周雷打不动地去老宅陪老太太吃饭。席间,
他会适时地、极其自然地为我夹菜,动作优雅,语气温和地询问我的近况,在外人面前,
将一对“恩爱夫妻”扮演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那短暂的温情,像投入冰湖的石子,
涟漪过后,是更深、更冷的死寂。“确定。”我用力把那些翻涌的画面压下去,
抬手将脸颊边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那只小巧的珍珠耳钉。珍珠温润的光泽,
与钻石的凌厉形成了奇异的对比。我迎着他冰湖般的目光,
清晰地吐出下一句:“我遇见喜欢的人了。”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冰锥,
狠狠凿向那冰封的湖面。沈知远握着钢笔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瞬间绷得发白。
他深潭般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仿佛被强光刺痛。随即,他“咔哒”一声合上了钢笔帽,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书房里清脆得近乎惊心。“好。”一个单音节词,
干脆利落地从他薄唇间吐出,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甚至没有一丝起伏。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
我甚至清晰地感觉到胸腔里那口憋了许久的气,终于呼了出来。然而,紧随其后的,
并非预想中的解脱和轻松,而是一种巨大的、令人心悸的空落感,迅速蔓延开来,
仿佛脚下坚实的地板瞬间塌陷,整个人都悬浮在失重的虚空中。
明明是我亲手推开了这扇名为“结束”的门,可为什么当他如此干脆利落地应允,
连一句挽留都没有时,心脏深处某个角落,会泛起一丝尖锐的、陌生的失落?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那间宽敞却冰冷的卧室,我开始机械地收拾行李。
巨大的步入式衣帽间里,一半挂着他的西装、衬衫、大衣,质地精良,
颜色是永恒的深灰、藏蓝、墨黑,
像他这个人一样深沉内敛;另一半是我的连衣裙、大衣、套装,色彩相对丰富,
却泾渭分明地隔开,如同楚河汉界,界限清晰得没有一丝融合的可能。拉开抽屉,
最上面静静躺着我们的结婚照。巨大的水晶相框里,他穿着笔挺的定制黑色礼服,
身姿挺拔如松,我裹在繁复奢华的洁白婚纱里,两人都对着镜头,笑容灿烂得耀眼。
那时我笑得有多用力,此刻指尖抚过相框冰冷的玻璃面,心底就有多荒凉。那笑容背后,
原来堆砌着如此不堪一击的沙堡。手机**突兀地响起,划破了房间里的死寂。
屏幕上跳动着“林悦”的名字。“喂,悦悦。”“苏棠!”电话那头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浓浓的忧虑,“你真的要跟沈知远离婚?你是不是疯了?沈知远啊!
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沈家挤,想往他身边凑!你倒好,自己把金饭碗往外推?
你到底怎么想的?”我抱着刚叠好的一摞羊绒衫,重重地跌坐在床沿,
柔软的床垫深深陷下去。“悦悦,”我打断她机关枪似的轰炸,声音疲惫得像被抽干了力气,
“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一个外表华丽、内里爬满虱子的锦缎盒子,太痛苦了。
我不想一辈子……都对着一个心里根本没有我的人演戏。我演累了。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羊绒衫柔软的纤维。林悦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
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充满复杂情绪的叹息。“可是棠棠,”她的声音低了下来,
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审慎,“你有没有好好想过,沈知远当初为什么会答应这门联姻?
以他的手腕、地位、身家,他沈知远真想拒绝,沈家谁能逼得了他?老太太再强势,
他不想做的事,谁能真按着他的头去做?除非……”她的尾音拖得很长,
像一把悬在我心头的钝刀。我的心猛地向深渊沉去,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那个在圈子里流传已久、讳莫如深的名字,猝不及防地跳了出来——他的白月光。
那个据说占据了他整个青春岁月,后来却远嫁重洋,成了别**子的女人。
难道……难道他当初答应娶我,仅仅是为了找一个门当户对、能应付老太太催婚的挡箭牌?
用一段徒有其表的婚姻,来换取耳根清净和家族安宁?而我苏棠,自始至终,
都只是一个他精心挑选的、合适的“摆设”?这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
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2决裂时刻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两个巨大的行李箱立在门边,
像两个沉默的句点。我拖着它们走出房间,轮子碾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发出单调而空旷的声响。客厅里光线昏暗,只有吧台那边亮着一盏小小的阅读灯。
沈知远背对着我,站在吧台旁,身形挺拔却透着一丝孤峭。他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
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脆响。听到轮子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身,逆着光,
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看到酒杯被他轻轻放在吧台上,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我送你。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不用了。”我拒绝得干脆利落,
甚至带着一点急于逃离的迫切,“我们……好聚好散。”我伸手拉开了厚重的实木大门,
外面走廊的光线涌了进来。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
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我拖着箱子,毫不犹豫地迈了出去,
冰冷的金属门把手还残留着我掌心的温度。就在门即将合拢的瞬间,门缝里,
他低沉的声音像一缕被风吹散的烟,轻轻地飘了出来:“苏棠,照顾好自己。
”门“咔哒”一声,彻底关严。隔绝了里面那个男人,
也隔绝了我与他之间所有名为“婚姻”的羁绊。这句话,轻飘飘的六个字,
却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猝不及防地钩住了我的脚步。半年的婚姻生活里,他对我说话,
永远是简洁的指令、公事化的询问,或者是在老太太面前滴水不漏的温情表演。
这样一句纯粹的、带着温度的话语,竟是第一次。我没有回头,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
指尖死死抠着冰冷的行李箱拉杆,指甲几乎要嵌进金属里。我怕。怕只要一回头,
看到门后他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丝表情,我那刚刚筑起的、摇摇欲坠的决心,
就会瞬间土崩瓦解。离婚后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重新回到熟悉的职场,熟悉的格子间,
键盘敲击声、电话**、同事的讨论声交织成一片忙碌的背景音。
我用高强度的工作塞满每一个清醒的时刻,
试图用报表、方案和无穷无尽的会议来填满心里那个被生生挖走一块的巨大空洞。
林悦看我状态低迷,热心地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陆川就是其中一个。他是林悦老公的发小,
市三甲医院的心外科医生。第一次见面约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他穿着干净的浅蓝色衬衫,
笑容温暖,眼神清澈,像秋日午后的阳光,没有一丝阴霾。
和沈知远那种深不见底的沉静截然不同,陆川是开朗的,健谈的,
带着一种医生特有的、让人安心的温和细致。我们开始约会。
流程标准得像一本恋爱指南:吃饭、看电影、周末去郊外公园散步。
陆川是那种教科书般体贴的男友:提前预订好窗边的位置,会细心地帮我拉开椅子;上车时,
他的手总会护在我头顶;过马路时,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将我护在里侧。和他在一起,
轻松、舒适、没有压力。我不需要小心翼翼地揣测他的情绪,
不需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是否符合“沈太太”的身份,更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他像一片温暖和煦的海滩,而我是一只疲惫的船,暂时搁浅在这里。可是,每当喧嚣退去,
夜深人静,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包裹住整个房间时,
那些被刻意压制的画面就会不受控制地浮现。沈知远深夜应酬归来,
带着一身清冽的酒气和寒气,却还记得轻手轻脚去厨房,笨拙地打开燃气灶,
为我煮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驱散感冒带来的寒意;无数次加班到凌晨,
疲惫不堪地推开家门,玄关处永远亮着的那盏小小壁灯,
昏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一小方天地,
无声地驱逐着黑暗和孤寂;甚至是他对我那些偶尔任性、小脾气的无限包容,
那种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眼神……那些曾被我忽略、视为理所当然的细节,
此刻却像淬了毒的针,在寂静的夜里,一下下扎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以为忙碌和时间是最好的橡皮擦,已经将那个名字、那张脸,擦得模糊不清了。
直到那个周末,在市中心最繁华的恒隆商场。我和陆川刚从一家精品店出来,
手里拎着新买的围巾。一抬头,目光穿过熙攘的人流,毫无防备地撞进一个熟悉的身影里。
沈知远。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长发如瀑,柔顺地披在肩后,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绒长裙,
气质温婉娴静,像一幅精心描摹的工笔画。那个女人,
我只在几张泛黄的旧照片和圈内模糊的流言里见过——秦晚,他曾经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如今的已婚人士。他们并肩走着,靠得很近。秦晚微微侧着头,正对他说着什么,
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沈知远低着头,专注地听着,侧脸的线条是我从未见过的柔和,
嘴角噙着一抹清晰可见的笑意。那笑意,不是商业场合里公式化的礼貌,
也不是应付老太太时无奈的温和,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带着温度的笑意。
像冰封的湖面终于被春风吹开了一道温柔的裂缝。那是我在整整半年的婚姻里,
穷尽心力也未曾得到过的温柔。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然后用力地、残忍地拧绞。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怎么了棠棠?”陆川立刻察觉到我的异样,关切地扶住我的手臂,
温暖的手掌传递着力量,“脸色这么白,不舒服吗?是不是刚才试衣服冻着了?
”他担忧地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我猛地回过神,指尖冰凉,用力掐进掌心,
用那点尖锐的刺痛逼退眼底瞬间涌上的热意。我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摇摇头,
声音干涩得厉害:“没……没事,可能是中午没吃好,有点低血糖,
再加上……商场里暖气太足了,有点闷。”我下意识地避开了沈知远所在的方向。
陆川不疑有他,体贴地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
另一只手稳稳地扶住我的腰:“那我们赶紧出去透透气,找个地方坐坐,喝点热的。
”他的声音温柔而可靠。被他半拥着转身离开的瞬间,
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受控制地扫过那个方向。沈知远似乎若有所觉,抬眼望了过来。
隔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隔着明亮的灯光和琳琅满目的橱窗,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一瞬。他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瞬间冻结、消失,
眼神骤然变得复杂难辨,像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我看不懂的涟漪。而他身边的秦晚,
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那双温婉的眼睛里,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胜利者的探究和了然。我几乎是仓皇地收回了视线,
任由陆川将我带离这片令人窒息的空间。身后那道沉甸甸的目光,却如芒在背,久久不散。
晚上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躺在冰冷的床上,翻来覆去,烙饼一般。
沈知远和秦晚并肩而行的画面,他脸上那抹刺眼的温柔笑意,像循环播放的电影,
在脑海里反复上演。每一次重放,心口那阵尖锐的绞痛就加深一分。原来我根本没有放下。
那些自以为在忙碌中淡忘的感情,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如同被点燃引线的火药桶,轰然炸开,
炸得我体无完肤。3旧情复燃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然亮起,幽白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是一条新信息,发送者的名字,让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沈知远。简短的一行字,
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明天老太太生日,希望你能来。”我盯着那行字,
指尖悬在冰凉的屏幕上,久久无法落下。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彻底斩断这无谓的牵扯。
可心底深处那个微弱的声音,那个被商场偶遇彻底搅乱的声音,却在疯狂叫嚣着:去看看吧,
看看他,看看那个能让他露出那样笑容的女人……也看看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挣扎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指尖终于落下,敲下一个字:“好。”第二天傍晚,
我换上了一身得体的香槟色小礼服裙,化着精致的淡妆,驱车前往沈家老宅。暮色四合,
古朴典雅的老宅灯火通明,门庭若市。客厅里衣香鬓影,笑语喧哗,
空气里弥漫着名贵香水、雪茄和食物的混合气息。沈知远正陪在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穿着一身喜庆的绛红色丝绒旗袍,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精神矍铄。
沈知远微微倾身,侧耳听着老太太说话,姿态恭敬而亲近。看到我走进来,
他抬头的动作有瞬间的凝滞,深邃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怔忡。
“棠棠来了!”老太太眼尖,立刻发现了我,脸上瞬间绽开慈爱又惊喜的笑容,
连连朝我招手,声音洪亮得盖过了周围的寒暄,“快过来,快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哎哟,
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在她身边的红木圈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