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锁寒枝雨水顺着陈年朽木的屋檐滑落,砸在小院积水坑里,一声又一声,湿冷黏腻地钻进破败窗棂的缝隙。临安城郊这座摇摇欲坠的苏家小院,像个垂死的老人,在梅雨尾声里苟延残喘。光线稀薄,浮尘在残存的光柱里无声翻涌。十六岁的苏晚蜷在窗边唯一一块干爽些的角落,指腹按着冰冷的绣绷
小说碾玉阶的男女主是苏晚魏延昭,由小神孩精心写作而成,扣人心弦,值得一看。小说精彩节选深秋的一个夜晚,月色被厚厚的云层割裂成碎片,只透出惨淡的微光。小轩里只燃着一盏幽弱的烛火。魏延昭身上沾染了……
第一章:烟雨锁寒枝雨水顺着陈年朽木的屋檐滑落,砸在小院积水坑里,一声又一声,
湿冷黏腻地钻进破败窗棂的缝隙。临安城郊这座摇摇欲坠的苏家小院,像个垂死的老人,
在梅雨尾声里苟延残喘。光线稀薄,浮尘在残存的光柱里无声翻涌。
十六岁的苏晚蜷在窗边唯一一块干爽些的角落,指腹按着冰冷的绣绷。
细如牛毛的银针沾了薄汗,一次次精准地刺穿厚重的绸缎。
一朵娇艳的粉色牡丹在她指尖下徐徐舒展花瓣,翠蝶翩跹停驻,绣像生动得几欲破绢而出。
细看之下,她冻得发青的食指指尖渗着点点殷红,是针尖无数次刺破的痕迹,
却早已被麻木覆盖。“磨蹭什么呢死丫头!”尖利的女声骤然刺破凝滞的空气。
婶母王氏端着半碗浑浊的稀粥,一身粗布衫裹着肥硕身子,几步就跨到苏晚面前。
她劈手夺过那幅几乎完成的《蝶恋牡丹》,蜡黄浮肿的脸凑近细看,嘴皮子飞快掀动,
“一天到黑就绣了这点?隔壁李家丫头手脚麻利,一天能绣三幅!你这破落户生的贱骨头,
连个针线都拿不稳!”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晚苍白的面颊上,
“王员外家的**巴巴等着要这幅活计,明早再交不出,仔细你的皮!
”她把那碗飘着几片烂菜叶的稀粥重重撂在摇摇欲坠的木桌上,浑浊的汤水溅出来几分。
苏晚垂着头,瘦削的肩胛骨在薄薄的旧衫下微微起伏。没爹没娘寄人篱下的孤女,
连呼吸都是错。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像敲在她空荡荡的心上。午后,雨势总算歇了,
空气里是潮湿泥土和腐朽木头混合的沉闷气息。苏晚被王氏推搡着出门,
抱着刚绷好最后几针、尚未装裱的绣件送去城里那家专做达官贵人生意的“云霓阁”。
厚重的成品几乎压弯她细弱的腰。回程时,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穿过城西略显僻静的玉带河畔,水气氤氲,两岸垂柳新绿,稍稍驱散了些心底的阴霾。
她忍不住停步,在河边一块还算干净的大石上坐下,深深吸了口气,
胸腔里似乎才灌进了点活气。就在这时,急促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踏碎了河畔短暂的宁静。几匹高头大马驮着衣着光鲜、意气风发的贵公子们,飞驰而来。
踏过雨后路面积起的水洼,黑泥混着污水高高溅起。苏晚惊惶起身想避让,动作却慢了一拍。
冰冷刺骨的泥水兜头盖脸泼来,“哗啦”一声,半幅新洗过的裙摆立时染上大片乌黑泥泞,
紧贴在身上,狼狈冰冷。“啧!”为首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被人猛地勒住缰绳,
前蹄高高扬起。马上的青年,年约十九,一身暗纹玄色锦袍衬得肤白如玉,腰束玉带,
墨发以金冠高高束起,露出俊朗无俦的一张脸。此刻,他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狭长的凤目里带着一丝被打断兴致的薄怒,更多的却是一种捕捉到意外猎物的新奇,
目光落在苏晚被泥水浸湿却难掩清丽脱俗的面容上。
身后跟着的三两个华服同伴哄笑声顿起:“延昭,你这马是瞧人姑娘好看,故意使坏吧?
”哄笑声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有些刺耳。魏延昭翻身下马,动作利落优雅。他踱步到苏晚跟前,
几步之距便带起一股清冽松香,与这泥泞的环境格格不入。他微微蹙眉,
看向苏晚沾染泥污的裙裾,取出一方冰蚕丝的素白锦帕递来,
姿态优雅而隐含施舍:“冲撞了姑娘,马匹无状,污了姑娘衣裳,实在过意不去。
”声线温润,如珠玉相击。苏晚下意识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纤长的睫毛低垂,
遮住眼底的惊惶和警惕:“公子言重,小女子卑微,不敢劳烦。”声音清泠,带着疏离,
说完便想绕过他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境况。泥水顺着裙角往下滴。擦身而过时,
丝绢从他指间不慎滑落——是苏晚方才下意识掏出的、包裹着那块《蝶恋牡丹》残绣的布巾。
只一眼,魏延昭的目光便被牢牢锁住,那蝶翼轻盈的弧度,花瓣重叠晕染的鲜活,
针法精妙入微。“姑娘这绣技……妙手天成啊!”魏延昭眼中精光一闪,
语调带上真切的惊讶和赞叹,“这《蝶恋牡丹》的花样,运针如笔,形神兼备,
不知是何方画稿所出?”他微微俯身,恰到好处地凑近些许。苏晚脚步微顿,
心头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父亲在世时曾是低阶官吏,颇爱丹青诗书,虽家道早已中落,
但那点熏陶深入骨髓。提及真正的书画绣意,她太久没听到懂行之人的评价。
眼前这周身贵气的公子,竟能一眼看出门道?“自己……胡乱画的。”苏晚抿了抿唇,
声音轻了几分,却没再挪步。魏延昭眼底笑意更深,仿佛不经意般,
顺势谈起了画理笔触的雅趣,又信口拈来几句应景的咏蝶诗句,
竟是东坡居士早年一首冷僻的小词。苏晚心头那座压抑已久的荒园,
悄然滋生出一丝藤蔓般的触动。父亲清雅的诵读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眼前的青年风姿卓然,
谈吐隽永,那眼神里恰到好处的、带着距离感的尊重,与她日夜浸淫的刻薄与谩骂相比,
如同天光刺破云层。不知不觉间,两人竟在微湿的河畔垂柳下说了小半个时辰。
大多是魏延昭在引经据典,苏晚偶尔低声回应,那双沉静如潭的眸子里,
渐渐荡开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暮色四合,雨意渐浓。
魏延昭瞥见苏晚单薄的衣衫在晚风里微微瑟缩,终于终止了这场刻意为之的“偶遇”。
他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玉质只能算温润,并非绝世珍品,雕着不甚起眼的云纹,
下方一个极小的、形似魏家家徽的印记几乎被纹路掩去。
他将玉佩不容拒绝地塞进苏晚微凉的手中。“今日一番闲谈,倒是在下唐突了佳人。
此为赔礼,亦是信物。”他声音温和,蕴含着一丝掌控全局的笃定,“他日姑娘若有所求,
持此去城东‘清心斋’,寻一位姓魏的管事便是。”顿了顿,补充道:“魏某不才,
忝为世家子弟,魏延昭。”苏晚握着那枚还带着对方体温的玉佩,手心却骤然觉得灼烫。
城东清心斋?那是专为达官显贵备置古玩笔墨的雅处!这“信物”与承诺,究竟是机缘?
还是另一个深不可测的泥潭?雨滴开始砸落,越来越密。
苏晚望着他翻身上马、在雨中驰去的挺拔背影,仿佛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玉佩冰冷的棱角硌着掌心,沉甸甸的。随后的日子恍若一场精致而易碎的梦。
清心斋那位姓魏的中年管事沉默寡言,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收到玉佩隔日,
苏晚就在河畔收到了邀约,地点选在城外一处半隐在山林间的雅致小轩。轩内暖炉烧得正旺,
隔绝了外界的湿寒。魏延昭依旧是贵介公子的气度,
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世家子弟的无可奈何与身不由己。他赞叹她的巧思才华,
赞美她不染世俗烟火气的独特,叹息她在叔父家的困顿飘零。“委屈你了,
”一次对饮清茶时,他看着窗外的雨帘,眉宇间有恰到好处的沉郁,“家中催得紧,
欲为我另觅高门。情势所迫,暂时……暂时恐难以许你周全名分。
”他深深望向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声音低沉而诚恳,“但延昭在此立誓,定会护你周全,
免你再受磋磨之痛。”他送来的书籍是上好的宣纸新印,装帧精美,墨香清雅。
送来的衣料是柔滑的苏杭软缎,触手生温。这些物件对于苏晚而言是云端,
是不敢想望的珍馐。它们包裹着一层温情的糖衣,一点一点侵蚀着那扇早已摇摇欲坠的心门。
深秋的一个夜晚,月色被厚厚的云层割裂成碎片,只透出惨淡的微光。
小轩里只燃着一盏幽弱的烛火。魏延昭身上沾染了酒气,不同于往日的清雅克制。
他握住苏晚微凉的手,
语气带着焦灼和一种令人心慌的恳切:“家中催逼日紧……是吏部柳尚书家的千金,
避无可避……”他的指尖沿着她手腕内侧敏感脆弱的皮肤向上滑动,激起一片战栗。
“唯有此时……”他低声呢喃,带着温热气息扑在她颈边,“唯有此刻,与你相聚,
方觉自己是魏延昭,不是那任人摆布的棋子。晚晚……”他的眼神幽深如潭,
不再是温柔尊重,而是一种**裸的、带着侵略性的灼热。
言语的尊重早已被另一种更为原始的欲望取代。苏晚心头警铃大作,下意识地想抽回手,
却被他攥得更紧。烛火在他眼中跳跃,那光芒让她感到一阵眩晕般的窒息。
父亲生前教导的那些女训礼义在眼前翻腾,
却抵不过他掌心的滚烫和身上那股强势的、混杂着松香的醇酒气息所带来的致命蛊惑。
她是孤女,是浮萍,眼前这个许诺庇护的男人,是她无边苦海里唯一的浮木。
理智的防线在长久累积的软弱渴盼与这一瞬的强势裹挟下,终于碎裂成齑粉。
身体被他强行箍入怀中时,那绣着细密云纹的昂贵衣料摩擦着她的脸颊,
冰冷而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屈辱的亲密。窗外秋风呜咽。苏晚闭上眼,
一滴滚烫的泪倏然滑落,洇没在锦袍冰冷的纹路里,如同献祭给深渊的最后一点纯真。
恍惚中,她将贴身收藏的、父亲留下的一枚旧羊脂小印,
颤抖着按在了一张她偷偷写下两人名字的素白小笺角落。窗外一声惊雷炸开,
暴雨倾泻如天河决堤,小轩内的烛火猛烈摇曳了一下,终是彻底熄灭。而此刻,暴雨如注,
冰冷如刀,狠狠砸在巍峨紧闭的魏国公府那高高在上的青玉石阶之上。
第二章:碎玉堕泥淖秋意渐浓,魏延昭那处位于城外山脚下、用来“安置”苏晚的雅致小院,
渐渐透出了荒凉的底色。风过处,枯黄卷曲的竹叶打着旋儿撞在窗纸上,发出簌簌的碎响。
偌大的院落,只留着一个眉眼低垂、行动迟缓的老婆子看顾,越发显得空旷寂寥,
像个华丽的金丝牢笼。魏延昭的身影,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溅起的涟漪也日渐稀薄、平息。
最初那些频繁的探望,夹杂着柔情蜜意与不着痕迹的索取,像一场虚假的繁花似锦,
开过便迅速衰败。他再来时,眉宇间总笼着一层显而易见的烦躁,
仿佛这清幽的院落成了令人窒息的牢笼。他不再谈论风雅诗词,
更多时间是对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出神。偶尔,那双曾满是赞叹与温情的眸子落在苏晚身上,
也只余下审视般的厌倦。“晚晚,”他放下冰凉的茶杯,指尖无意识敲打着桌面,
“近日府中事多,前朝后宫牵扯不清,柳尚书又频频邀约……”话语点到即止,
声音里透着深深的不耐与敷衍,“你且安心住着,莫要胡思乱想。
”他避开苏晚带着无声询问的眼,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那所谓的“周全庇护”,原来薄如蝉翼,经不起世事半点风霜。院门外,
曾经在清心斋前递过话的精干长随魏忠,如今如同这深秋的寒风般凛冽无情。
一次次的探访都被他不动声色地挡在门外。“公子政务繁忙,贵客盈门,苏姑娘莫要添乱。
”声音平板,不容置喙。送来的例银从稀薄变得苛刻迟滞,小院里的炭火渐渐冷寂下去,
饭菜也变得粗糙简单,透着应付的光景。那座精致的小轩,成了画地为牢的孤岛。
某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小腹深处细微而陌生的涌动感让苏晚从混沌麻木中骤然惊醒。
她呆坐在冰冷的床榻上,指腹轻轻按在平坦却隐隐抽紧的小腹,许久,
才迟缓地将手掌覆盖上去。一丝细微的、不可思议的悸动仿佛隔着皮肉传来。刹那间,
冰封般的心湖被凿开一道裂缝,
恐慌与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撕裂般疼痛的希望骤然将她攫住!她怀了他的孩子!
这个认知如同一把淬着寒冰与烈火的匕首,狠狠刺进她的心脏!孩子!这是魏家的骨血!
是维系,是牵绊,更是她绝境中的最后一根浮木!
孤注一掷的绝望混合着即将为人母的脆弱渴盼,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她必须见到魏延昭!
油灯下,她颤抖着提笔。饱蘸的墨汁滴落在微黄的信笺上,洇开一片深沉的阴霾。
“延昭吾君如晤……”她写下最熟悉的开头,指尖痉挛般蜷缩,“妾身惶恐,
恐已珠胎暗结……腹中微动,当系君之骨血……惶恐无依,
切盼君怜……”字字句句蘸满了惶惑的泪与卑微的祈盼,最后落笔,
“惟愿君念昔日情分一二,为吾儿乞一线生机……晚晚泣血叩首。”写罢,
她找出那只羊脂小印,重重按在染了泪渍的角落,仿佛压上自己所有摇摇欲坠的尊严。随即,
她又仓皇解下那块曾经象征着“信物”的、刻有云纹的玉佩——那是他给的,
如今竟成了求救的道具——一同塞进信封,仿佛要将所有与他有关的印记都押做赌注。
信被塞进守门魏老仆手中时,老婆子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与无奈,
步履蹒跚地消失在夜色里。等待的日子如同钝刀剐心。秋风一日冷过一日,
卷扫着庭院满地枯叶。回音杳无。终于,一个寒风凛冽的傍晚,
那封她呕心沥血写下的求救信,被一只冰冷无情的手掷了回来!信封被揉成一团,
带着嘲讽的力道砸在她心口,又滚落到冰凉的青砖地上。一同掉落在地的,
正是那枚她塞进去的玉佩!“不自量力的东西!”送信回来的魏忠连院门都未踏入,
只站在门外阶下,语气淬着冰碴,“公子叫你醒醒!莫要再痴心妄想!国公府的清誉,
岂是你这等来历不明的东西能攀附污蔑的?”他嘴角撇着,像在看一滩令人作呕的秽物,
“死了这条心,否则……”威胁未尽的话比深秋的寒风更刺骨。“玩物,就该有玩物的本分!
”他最后扔下这句诛心之言,拂袖而去。寒风瞬间灌满苏晚单薄的衣衫,冷彻骨髓。
她呆立在院门口,像一尊迅速褪去颜色的石像。脚下的玉佩冰冷坚硬,
那曾被误认为温情的印记此刻如同耻辱的烙印。揉皱的信笺静静躺着,像无声的嘲讽。
最后一丝微弱的天光彻底湮没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酝酿了一整日的阴霾终于爆发!
天际猛地亮起一道刺破苍穹的惨白闪电,紧接着,一声撼天动地的炸雷撕裂了深秋的寂静!
暴雨如万马奔腾般轰然倾泻,豆大的雨点顷刻间便连成了倾盆水柱,狠狠砸落下来!
魏国公府。重檐高耸的朱漆大门在闪电划过的瞬间,如同鬼府魔窟般森然矗立。
“忠孝传家”的鎏金牌匾在风雨飘摇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门内隐约传出的丝竹管弦之声,
宴饮谈笑的喧哗,在这吞没一切的暴雨声中显得缥缈诡异,如同阴阳两界的倒影。
苏晚挺着尚未凸起的小腹,站在府门前那高高的青石阶下。单薄的旧布裙被浇得通透,
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骨嶙峋的轮廓。冰冷的雨水顺着湿透的发丝流入眼中,
刺得她双目生疼,视野模糊一片。雷声在头顶滚过,如同巨大的命运轮毂碾过心脏。
绝望到了极处,反而逼出了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她猛地提起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
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冰冷湿滑的石阶上!膝盖骨仿佛被冰锥刺穿!
刺骨的寒意混合着绝望的痛苦瞬间传遍四肢百骸!“魏延昭——!
”凄厉的哭喊混合着惊雷炸开,在倾盆暴雨的冲刷下瞬间撕裂了沉闷的空气,“你出来!
你出来看看你的孩子啊——!”声嘶力竭,字字泣血!“你当日说过什么?!你说护我周全,
为何如今不认你的骨血——!”雨声掩盖了她大部分的哭喊,
只有这孤注一掷的悲鸣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顽强地穿透雨幕,
一下下撞击在那扇纹丝不动的大门上!“轰隆!”又是一声炸雷!白光骤亮!
映照得那紧闭的铜钉大门如同巨兽獠牙!隐约可见楼上雕花木窗之后,
一道熟悉而模糊的身影伫立不动,只隔着厚厚的窗纱,冷冷俯瞰着石阶上那渺小颤抖的黑点!
冰冷、无情、高高在上!“哪个不要命的贱蹄子!污秽门庭!”一道尖利刻薄的怒骂,
炸雷似的从紧闭大门后传出!沉重的门栓滑动,仅开了一尺见方的偏门!
管家魏老财那张刻着精明与恶毒的胖脸露了出来,在风雨飘摇的灯笼光影下显得狰狞无比!
他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手持棍棒的恶仆!“敢在国公府门前号丧!不要命的腌臜东西!
”魏老财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指着下方水洼里的苏晚,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雨水中去,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哪来的疯妇,也配得上攀扯我家公子?!脏了我魏府地界!滚!
再不滚,乱棍打死!剥了皮扔去城外乱葬岗喂野狗!”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