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钱无房无车的“三无”男人白添毕业后,在都市里租房打拼。相恋三年的女友沈曼大学毕业后为了事业选择去美国留学,和白添分了手。分手后颓废的白添染上情绪化、泡吧、抽烟等缺点,一次偶然与高中同学苏畅,在苏畅的开导下逐渐走出颓废和阴霾,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感情和事业都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
精彩小说《都市风云之逆光蓝图》,小说主角是白添沈曼,文章充满激情,细节描写到位,一看就上瘾。小说内容节选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意识再次开始模糊的时候,派出所的大门被推开了。一股清晨微凉的、带着潮湿水汽……
北京,国贸地铁站。清晨七点四十五分,空气里弥漫着廉价咖啡、汗水和地铁轨道特有的铁锈味。人潮像浑浊的粘稠液体,裹挟着无数个“白添”,在狭长的甬道里艰难蠕动。白添感觉自己就是这液体里一颗微不足道的悬浮颗粒,被无形的力量推搡着,身不由己。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衬衫,领口有些松垮,熨烫的痕迹早已被拥挤抹平。廉价公文包的边缘被磨得起了毛,沉重地挂在他单薄的肩膀上。每一次刹车和启动,他都要用尽全力才不至于摔倒,脚尖紧贴前面陌生人的鞋跟,后背感受着后面乘客呼出的热气。汗水沿着鬓角滑落,在拥挤的闷热中迅速蒸发,只留下黏腻的触感。
“叮咚——列车运行前方是国贸站,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冰冷的电子女声在嘈杂中显得格外刺耳。白添费力地抬起头,视线越过无数攒动的后脑勺,投向巨大的玻璃幕墙外。
晨光熹微,洒在CBD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上,反射出冰冷而耀眼的光芒。其中一栋最高、线条最凌厉的建筑外墙上,一块巨幅LED广告屏正循环播放着最新款的奢侈品香水广告。画面中央,一个妆容精致、气场全开的女人,正自信地俯瞰着脚下如蝼蚁般的人群。她穿着剪裁完美的米白色套装,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眼神锐利而充满掌控感,红唇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脚下。
沈曼。
白添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紧,又狠狠摔下。屏幕上的女人,是他相恋三年、分手一年的前女友。一年前,她还是依偎在他怀里、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学姐,如今她已成了高悬于云端、需要他仰望的商业精英。这巨大的落差,像一柄钝刀,每天都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广告词清晰地从站台广播的间隙传来:“……掌控命运,无畏前行。XX香水,成就你的蓝图。”
“蓝图……”白添喃喃自语,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他的蓝图是什么?是挤在这沙丁鱼罐头般的地铁里,去那个半死不活的国企格子间,处理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毫无意义的报表?是守着那间月租两千五、只有十平米、终年不见阳光的出租屋?还是……彻底失去她?
手机在口袋里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固执。白添费力地从人缝中抽出手臂,掏出那部屏幕已经有些碎裂的旧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瞳孔一缩。
沈曼。
周围的一切声音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他盯着那个名字,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微微颤抖。这是分手后她第一次主动联系他。是后悔了?还是……只是通知他彻底删除联系方式?
人潮开始向车门涌动,巨大的推力让他几乎站不稳。手机还在固执地震动。白添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被人流挤出车门的瞬间,按下了接听键,同时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试图隔绝外界的喧嚣。
“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背景音是机场特有的、带着回音的广播声,清晰地传来:“……飞往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的CA981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白添。”沈曼的声音传来,清晰、冷静、带着一种公式化的距离感,仿佛在和一个不太熟的客户通话。“最近还好吗?。”
白添的脚步顿在站台上,周围匆忙赶路的人群像快放的电影画面从他身边掠过。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登机?她最终还是要去美国了。那个他们曾经无数次争吵、无数次憧憬、又无数次被现实击碎的梦。
“嗯。”他最终只挤出一个单音。
“虽然我觉得你我都明白,这么久不联系,不是在冷战,但是打电话是想最和你正式确认一下”沈曼的语速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我们分手了,对吧?,白添”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耳边炸开,白添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尽管分手是他提出的,尽管他早已预感到结局,但亲耳听到她用如此冷静、如此决绝的语气宣判,那股迟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才真正席卷而来。他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个夜晚,他们在他那间狭小的出租屋里爆发的最后一次争吵。
窗外是北京初夏闷热的夜,屋内气氛却降到了冰点。
“曼曼,再等等不行吗?”白添的声音带着恳求,额上青筋微凸,“我托了老家的亲戚在办存款证明,只要凑够那笔保证金,签证一定能下来!半年,最多半年!”
沈曼站在狭小的窗边,背对着他,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倔强。她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半年?白添,我等不起!斯坦福的Offer是有时效的!华尔街的实习机会不会等我凑够存款!人生有几个半年可以浪费在等待和碰运气上?”
“这不是碰运气!”白添激动地站起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未来!你去了美国,我们怎么办?隔着太平洋,隔着十二个小时,靠着视频电话维持?你知道签证官卡我的理由是什么吗?‘移民倾向’!就因为我父母是工人,我家没房没车没存款!他妈的这叫移民倾向?!这叫穷!”
“够了!”沈曼厉声打断他,胸口剧烈起伏,“我不想再听这些借口!现实就是,我现在有这个机会,我必须抓住!我不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等签证’,放弃已经摆在眼前的金光大道!白添,你告诉我,就算你半年后真的去了美国,你能做什么?你能找到什么体面的工作?你的‘理想主义’能当饭吃吗?我们难道要靠着我在华尔街的薪水养你?然后每天在曼哈顿昂贵的公寓里,为柴米油盐斤斤计较?”
“我不是废物!”白添的脸涨得通红,自尊被狠狠刺痛,“我会努力!我会……”
“努力?努力挤在北京的早高峰地铁里?努力在国企熬资历?努力每个月为了房租发愁?”沈曼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失望,“白添,我们不一样。我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能掌控的未来!不是虚无缥缈的承诺和画饼充饥的理想!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却异常清晰冰冷:“我们都冷静冷静吧”
“白添?你还在听吗?”电话那头,沈曼的声音将他从痛苦的回忆中拽回。背景里,机场催促登机的广播声更加急促。
站台上的冷风灌进他单薄的衬衫,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他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一个月前那场撕心裂肺的争吵和那句冰冷的分手宣言,此刻被沈曼在异国机场登机前的一句“最后确认”,赋予了更残酷、更彻底的终结感。
“……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浸满水的棉花,他只能再次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所有的质问、不甘、挽留,都在她那份冰冷的“确认”面前,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那祝你一切顺利。”沈曼的声音似乎松了口气,又或者只是他的错觉。“保重,再见。”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再见……”白添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尾音消失在站台嘈杂的背景音里。
电话被挂断了,只剩下单调的忙音。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进他的耳膜,然后刺入心脏。
他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僵立在汹涌的人潮中,像一个突然断电的机器人。世界在他周围高速运转,推着婴儿车的母亲,打着领带大声讲电话的西装男,背着书包追逐打闹的学生……他们的声音、动作、表情,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失去了意义。
只有屏幕上那个熄灭的“沈曼”两个字,清晰地烙印在视网膜上,灼烧着他的神经。
“让让!杵在这儿干嘛呢?没长眼啊!”一个粗鲁的声音伴随着肩膀的撞击传来,力道之大,让本就心神恍惚的白添一个趔趄,手机脱手飞出,“啪”的一声脆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状,彻底黑了屏。像极了他此刻的人生。
白添没有弯腰去捡。他只是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来,蜷缩在人来人往、冷漠喧嚣的地铁站台角落。他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有胸腔里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和一滴滚烫的液体,无声地砸落在蒙尘的地砖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繁华的北京,巨大的国贸站台,他渺小得像一粒尘埃。沈曼登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带着她金光闪闪的蓝图。而他,白添,一个无钱无房无车的“三无”青年,在女友为了事业远走高飞的这一天,在象征着这座城市最繁华心脏的地铁站里,彻底碎了屏,也碎掉了关于爱情和未来的最后一点念想。
蝼蚁的命运,似乎从这一刻起,已被冰冷的现实钉死。而更深的沉沦,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