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窗纸又被风刮破了。沈挽月拢了拢身上褪色的素纱衣,指尖触到袖口处细密的针脚。那是昨夜借着豆大烛火,替自己缝补的。案上摆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热气氤氲中,浮着几片枯黄的药渣。这是每日辰时,必由内侍尖着嗓子送来的东西。“侧妃娘娘,该用药了。”门外传来太监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她没动。那药...
《太子追着浮尸喊了十年阿月》太精彩了,不知不自觉就看完全篇,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阅读体验了,作者怡宝贝儿呀已最朴实的笔风描述了主人公萧承煜沈挽月之间的故事,《太子追着浮尸喊了十年阿月》讲的是:似乎没料到她会反抗。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声音低沉而危险:“你可以试试。……
第一章冷宫的窗纸又被风刮破了。沈挽月拢了拢身上褪色的素纱衣,
指尖触到袖口处细密的针脚。那是昨夜借着豆大烛火,替自己缝补的。
案上摆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热气氤氲中,浮着几片枯黄的药渣。这是每日辰时,
必由内侍尖着嗓子送来的东西。“侧妃娘娘,该用药了。”门外传来太监刻意压低的嗓音,
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她没动。那药很苦,苦得能直透骨髓,喝下去后,
总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虚浮的寒意。像极了长公主殿下生前的病弱之态。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玄色身影裹挟着殿外的寒气进来,玉带环佩相撞,
发出清泠的声响。是萧承煜。当今大楚的太子,也是将她囚于此地的人。他走到案前,
拿起那碗药,墨玉般的眸子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语气听不出情绪:“怎么,想让本宫喂你?
”沈挽月抬眼,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底。那里没有半分属于她的温度,只有一片冰封的湖面,
偶尔掠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快得像错觉。“殿下日理万机,何必在臣妾身上浪费时间。
”她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像一缕烟。萧承煜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浪费?
沈挽月,你该清楚,你的命,你的一切,都是本宫给的。”他顿了顿,
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力道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包括这张,与阿姐有七分相似的脸。
”阿姐。长公主赵灵溪。那个被京城人人称颂,却在三年前意外薨逝的白月光。
沈挽月的心猛地一抽,像被细密的针扎过。她知道自己是替身。从三年前,
萧承煜领兵踏平她沈家,将她从废墟里拖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殿下若想看长公主,
大可去画阁看画像。”她别开脸,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何必对着臣妾这张……赝品。”“赝品?”萧承煜低笑一声,猛地捏住她的下巴,
迫使她抬头。“在本宫眼里,没有赝品,只有愿不愿意听话的棋子。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眼神却飘向了窗外那株开得正盛的白梅:“阿姐最爱素净,
你这身衣服,倒还算合她心意。”沈挽月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她不能忘。沈家满门忠烈,却被诬通敌叛国,父亲兄长皆死于狱中,她苟活至今,
不是为了做谁的影子。“药快凉了。”萧承煜松开手,将药碗塞到她手里,“喝了它。
”碗壁滚烫,烫得她指尖发麻。她看着碗中翻涌的苦药,又看了看眼前这张俊美却冰冷的脸。
这张脸,曾在她年少时,于京郊猎场惊鸿一瞥,让她心动过。可如今,只剩刺骨的寒意。
“若臣妾不喝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勇气。萧承煜挑眉,
似乎没料到她会反抗。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声音低沉而危险:“你可以试试。
”“只是别忘了,”他俯身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却让她如坠冰窟。
“沈家还有几个旁支的余脉,在苦寒之地挖矿呢。”沈挽月浑身一僵。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用沈家残存的性命,来要挟她。她颤抖着端起药碗,闭上眼,将那碗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药汁滑过喉咙,带来灼烧般的痛感,一直蔓延到胃里。她放下空碗,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忍不住咳嗽起来。“很好。”萧承煜满意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驯服的玩物。
“记住你的身份,沈挽月。你只需要像阿姐一样,安静地待在这里,就够了。”他转身,
准备离开。沈挽月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殿下可知,今日是何日?”萧承煜脚步一顿,
没有回头。“今日是臣妾的生辰。”她望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道。“可臣妾的生辰,
早在入东宫时,就被改成了长公主殿下的忌日。”空气瞬间凝固。萧承煜缓缓转过身,
眼神冷得像刀:“你想说什么?”“没什么。”沈挽月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只是忽然觉得,
连生辰都被篡改的人,大概……连呼吸都是错的吧。”萧承煜盯着她,眸色深沉难辨。许久,
他才冷冷道:“你说得对。你的呼吸,你的一切,都由本宫说了算。”说完,他拂袖而去,
殿门被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沈挽月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胃里的苦涩翻涌上来,
她忍不住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无声地滑落。生辰快乐,沈挽月。
她对自己说。在这个被篡改的日子里,在这座金丝牢笼中。第二章入夏的第一场暴雨,
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砸在冷宫的琉璃瓦上,噼里啪啦,像是要将这宫殿砸碎。
沈挽月缩在窗边,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心口莫名有些慌。自那日生辰过后,
萧承煜已有半月未曾踏足冷宫。这反常的平静,让她不安。果然,未时刚过,
一队内侍便闯入了冷宫,为首的正是萧承煜身边的大太监,李德全。“侧妃娘娘,
殿下召您去碎玉阶。”李德全低着头,语气却毫无恭敬。碎玉阶?沈挽月的心猛地一沉。
那是东宫最偏僻的一处石阶,因铺路的石子莹白如玉,却又棱角锋利,故名“碎玉”。
寻常宫人犯错,被罚去碎玉阶跪上半个时辰,便能皮开肉绽。他召她去那里做什么?
“殿下……为何事召见?”她忍不住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李德全抬眼,
眼中闪过一丝同情,随即又恢复了漠然:“娘娘去了便知。”宫人上前,
粗鲁地架起她的胳膊,向外拖去。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她单薄的衣衫,寒意刺骨。
碎玉阶在东宫最深处,平日里少有人至,此刻更是被暴雨冲刷得一片湿滑。
萧承煜站在阶顶的回廊下,一身墨色锦袍,负手而立,望着阶下被雨水冲刷的白玉石子。
他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过身。当看到被架着的沈挽月时,他眼神一厉:“谁让你们碰她的?
”架着她的宫人吓得立刻松手,跪倒在地:“奴才该死!”沈挽月一个踉跄,
险些摔倒在泥水里。她抬起头,雨水糊了她的眼,却仍能看清萧承煜脸上的冰冷。
“殿下召臣妾来,不知所为何事?”她站在雨里,任由雨水冲刷,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萧承煜一步步走下台阶,停在她面前。他的靴底碾过一颗白玉石子,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听说,你今日见了御史中丞?”他开口,声音比雨水还要冷。沈挽月心中一震。今日午时,
确实有位自称是沈家旧部的御史中丞,在她去浣衣局送衣物时,偷偷塞给她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沈家冤案的线索。她只与那人说了两句话,便匆匆分开。他怎么会知道?
“臣妾不知殿下在说什么。”她垂下眼,试图掩饰心中的慌乱。“不知?”萧承煜冷笑一声,
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颌,“沈挽月,你当本宫的眼睛是摆设吗?”他的指尖力道极大,
疼得她忍不住蹙眉。“那人是沈家旧部,想借你之手,翻沈家的案,对不对?”他逼近一步,
气息带着怒火,“你是不是忘了,本宫警告过你,不许再碰沈家的事!”“沈家是被冤枉的!
”沈挽月终于忍不住,猛地抬头,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我父亲兄长,都是忠臣良将!殿下为何要赶尽杀绝?!”“忠臣良将?
”萧承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若真是忠臣,为何会私通敌国文书?沈挽月,
你父亲的罪证,可都在本宫这里收着。”“那是伪造的!”她嘶声喊道,“是你!
是你为了铲除异己,才构陷我沈家!”“放肆!”萧承煜怒火中烧,扬手就要打她。
但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脸庞,苍白,却带着一股倔强的韧劲,
像极了当年那个在宫宴上,为了维护一个宫女而与他争执的长公主。那一瞬间,
他眼中的怒火竟微微一滞。沈挽月看着他停在半空的手,心中只觉得讽刺。
他是想起了他的白月光吗?所以,连打她,都舍不得了?“殿下若是想起了长公主,
便请高抬贵手。”她的声音冰冷,带着自暴自弃的嘲弄,“毕竟,打坏了这张脸,
殿下可就再也找不到如此相似的替身了。”这句话,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了萧承煜的心里。
他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寒意。“替身?
”他松开掐着她下颌的手,语气森然,“你还知道自己是替身。”他后退一步,
指了指脚下的碎玉阶:“跪下。”沈挽月身体一僵:“殿下……”“跪下!
”萧承煜厉声喝道,“这是你不听话的代价。”雨水越来越大,
碎玉阶上的石子被冲刷得更加锋利。沈挽月看着那些莹白却暗藏杀机的石子,
又看了看萧承煜冰冷的脸。她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她缓缓弯下膝盖,
脱下了脚上那双早已磨破的布鞋。赤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寒意瞬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然后,她跪了下去。“啊——”一声压抑的痛呼从她喉咙里溢出。
锋利的白玉石子瞬间划破了她的膝盖和脚心,鲜血混杂着雨水,顺着石阶流淌下去,
开出一朵朵凄艳的红花。萧承煜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雨水打湿了他的鬓角,
却丝毫未减他眼中的冷漠。“记住,”他蹲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像羽毛,
却字字诛心。“你是本宫的人,生是,死也是。敢再动不该动的心思,这碎玉阶,
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沈挽月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更多的声音。疼痛像潮水般涌来,
几乎要将她淹没。但她看着萧承煜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心中却忽然生出一股诡异的**。他不是不痛。他只是不敢承认。承认他对这具替身,
也并非全无感觉。“殿下……”她喘着气,抬起头,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却让她的眼神显得格外明亮。“您看着臣妾的血,会不会想起……长公主殿下死的时候,
流的血,是不是也这么红?”萧承煜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惊怒,随即是更深的阴鸷。
“住口!”他厉声喝道,“阿姐的事,轮不到你置喙!”他转身,不再看她,大步走上回廊。
“让她跪着。”他对李德全冷冷道,“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李德全躬身应是。雨还在下。沈挽月跪在碎玉阶上,任由雨水和血水冲刷着伤口。
疼痛渐渐麻木,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寒冷。她抬起头,望向回廊下那个玄色的身影。
萧承煜,你看。你把你的白月光藏在心里,却把我这替身,踩在脚下。可你知不知道,
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包括……我这颗,曾为你跳动过的心。
第三章碎玉阶上跪了两个时辰。直到暮色四合,雨势渐歇,李德全才战战兢兢地过来,
禀报萧承煜的旨意,让她回去。两个内侍架着几乎晕厥的沈挽月,回到了冷宫。
她的膝盖和脚心布满了细密的伤口,有些石子甚至嵌进了肉里,每走一步,
都牵扯着钻心的疼痛。宫女青禾早已哭得双眼红肿,连忙打来热水,要为她清洗伤口。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青禾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双脚,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殿下他怎么能……”“别说了。”沈挽月虚弱地打断她,“去拿些烈酒和干净的布来。
”青禾哽咽着点头,连忙去取。烈酒浇在伤口上,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沈挽月死死咬着唇,才没让自己叫出声。青禾在一旁看着,心疼得直掉眼泪:“娘娘,
要不咱们请个太医吧?再这样下去,伤口该发炎了。”太医?沈挽月苦笑。
萧承煜怎么会让太医来给她诊治?他巴不得她病弱,巴不得她像长公主一样,
需要人精心照料,这样,他才能时刻提醒自己,她是替身。“不必了。”她摇摇头,
“这点伤,死不了。”接下来的几日,沈挽月都只能卧床休养。
青禾每日小心翼翼地为她换药,可伤口依旧红肿发炎,高烧不退。她整日昏昏沉沉,
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迷糊中,她仿佛又回到了沈家被抄的那一天。火光冲天,
父亲兄长被铁链锁住,母亲抱着她,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挽月,记住,无论发生什么,
都要活下去。”母亲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为沈家,讨回公道。”“娘……”她喃喃着,
泪水从眼角滑落。“娘娘,娘娘您醒醒!”青禾焦急地摇晃着她。沈挽月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青禾担忧的脸。“水……”她嗓子干得冒烟。青禾连忙端来水,
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就在这时,殿门被推开,萧承煜走了进来。他依旧是一身玄色锦袍,
只是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看到躺在床上脸色潮红、气息微弱的沈挽月,
他眼神微凝。“怎么回事?”他问李德全。李德全连忙躬身道:“回殿下,
侧妃娘娘前日罚跪之后,伤口发炎,一直高烧不退,奴才……奴才请了太医,
可太医说……”“说什么?”萧承煜打断他。李德全看了一眼床上的沈挽月,
低声道:“太医说,娘娘体内的药毒……似乎又加重了。”药毒?沈挽月的心猛地一沉。
她一直知道每日喝的汤药有问题,却没想到,那不是普通的维持病弱的药,而是……毒?
萧承煜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眼神晦暗不明。他走到床边,伸出手,想要探她的额头。
沈挽月却猛地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触碰。“殿下的药,果然好效力。”她的声音沙哑,
带着一丝嘲讽,“不仅能让臣妾保持病弱之态,还能不知不觉中,要了臣妾的命。
”萧承煜的手僵在半空,随即缓缓收回。“你知道了?”他语气平静,仿佛早就料到。
“知道什么?”沈挽月笑了,笑声却带着无尽的悲凉“知道殿下为了让臣妾更像长公主,
竟在臣妾的药里下毒?知道殿下根本没想过让臣妾活下去?”“本宫没想过让你死。
”萧承煜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这药……只是为了让你身体虚弱,
更像阿姐而已。”“像?”沈挽月咳出一口血沫,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殿下看着臣妾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觉得像了吗?就觉得对得起您的白月光了吗?
”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向萧承煜最柔软的地方。他看着她咳血的样子,心脏莫名地一紧,
竟有些慌了。“李德全,传太医!”他猛地转过身,对李德全喝道,“立刻传太医来!
”“殿下,太医说……”李德全面露难色,“说娘娘体内毒素已深,
恐怕……恐怕无力回天了。”“无力回天?”萧承煜眼神一厉,“他敢!
去把太医院院首叫来,若是救不好她,本宫让他全家去陪她!”李德全吓得脸色惨白,
连忙应声跑了出去。殿内只剩下沈挽月和萧承煜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沈挽月看着他略显慌乱的背影,心中只觉得荒谬。他这是在做什么?舍不得她这个替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