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捡回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失忆了,只记得自己叫阿树。阿树会修漏水的水管,会赶走骚扰我的混混,还会笨手笨脚给我煮醒酒汤。直到电视播报首富霍凛失踪的新闻,那张脸分明就是阿树。我把全部积蓄塞进他手里:“霍先生,您该回去了。
《我捡的忠犬是首富》故事不断的发生转折,看得人热血沸腾,林窈阿树霍凛等人更是给读者很大的惊喜,不愧是沉璧C所编写的作品,以下是《我捡的忠犬是首富》内容:林窈翻出个不知猴年马月买的、包装都褪色了的备用阀芯递过去。阿树接过来,比划了一下,……
暴雨夜我捡回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失忆了,只记得自己叫阿树。阿树会修漏水的水管,
会赶走骚扰我的混混,还会笨手笨脚给我煮醒酒汤。直到电视播报首富霍凛失踪的新闻,
那张脸分明就是阿树。我把全部积蓄塞进他手里:“霍先生,您该回去了。
”他当着整条街邻居的面单膝跪下:“霍凛已经死了,现在我只是你的阿树。
”后来财经记者在油烟弥漫的厨房找到他:“霍总为何放弃万亿家产?
”他把我搂进满是烟火气的怀里:“闻到没?这才是金钱买不到的味道。
”雨水疯了似的砸下来,把整个城市摁在一种令人窒息的灰黑里。路灯的光晕在瓢泼中晕开,
像垂死挣扎的叹息。林窈撑着那把骨架已经歪斜的伞,每一步都踩在没脚踝的冰冷积水里,
老旧帆布鞋湿透,沉甸甸地坠着脚。下班必经的这条小巷,此刻更像一条湍急的阴沟。
拐角处,路灯的光线被雨幕切割得支离破碎。一个模糊的影子蜷缩在堆满杂物的墙根下,
像被丢弃的破麻袋。林窈的心猛地一跳,脚步顿住。风卷着雨丝抽在脸上,又冷又疼。
她眯起眼,借着昏黄的光努力辨认——那似乎是个人?
深色的衣裤几乎和湿透的墙面融为一体,只有偶尔一道惨白的闪电劈过,
才短暂地照亮那人身下蜿蜒开的一抹暗红,正被雨水无情地冲刷、稀释。血!
林窈倒抽一口冷气,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比雨水更刺骨。她下意识地想后退,
想立刻逃离这危险又麻烦的境地。可那团影子轻微地、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就那一下,
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林窈心里那层名为自保的硬壳。她攥紧了伞柄,
指关节捏得发白,牙齿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颤。犹豫只在电光火石间,她猛地吸了口气,
顶着几乎要把人掀翻的风雨冲了过去。离得近了,血腥味混合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
浓重得令人作呕。男人侧趴着,半张脸埋在污浊的积水里,头发湿透,黏在苍白的额角。
他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被划开几道狰狞的口子,里面深色的衬衫看不出原本颜色,
只看到洇湿一片,还在缓慢地往外渗着不祥的暗红。“喂?喂!你怎么样?
”林窈的声音被风雨撕扯得变了调,她蹲下身,不敢贸然去碰他,只能提高音量,
“听得见吗?能说话吗?”没有回应。只有急促而微弱的呼吸声,
像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扯。林窈的心沉到了谷底。把他丢在这里?她做不到。报警?
等他身份不明,这满身的伤……她不敢想。带回去?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打了个寒噤。
一个来历不明、浑身是血的男人……她几乎能想象房东和邻居惊恐又八卦的眼神。
又是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幕,紧随其后是炸雷在头顶爆开,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男人似乎被这雷声惊扰,身体极其轻微地痉挛了一下,
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意义不明的咕哝。那声音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却瞬间击溃了林窈最后的踌躇。“撑住!”她咬咬牙,声音带着豁出去的决绝。
她把歪斜的伞尽量撑过去,遮住他头部。放下沉重的帆布包,用尽全身力气,
小心翼翼地去拖拽他的手臂,试图将他架起来。男人的身体沉重得超出想象,
像一块浸透了水的巨石。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脖子往里灌,冻得她牙齿咯咯作响。
每一次拖动,都让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沉重的负担和巨大的恐惧压垮。短短的几十米路,
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雨水、汗水、还有莫名的泪水糊了一脸。终于,
她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男人弄进了自己那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
老旧的门板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肆虐的风雨,
也隔绝了那个冰冷危险的世界。屋内狭小、简陋,但干燥。林窈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看着地上那个湿淋淋、血糊糊、人事不省的男人,
一股强烈的、近乎虚脱的后怕才排山倒海般涌上来。她哆嗦着摸出手机,指尖冰冷僵硬。
屏幕的光映亮她毫无血色的脸。报警的号码就在指尖下,只需要轻轻一按。
她死死盯着那个“1”,指腹悬在上面,微微颤抖。视线落回地上的男人身上,
他安静地躺着,毫无威胁,只有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那抹被雨水冲刷过的暗红,
刺得她眼睛发酸。最终,她像被抽干了力气,手指颓然垂下。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她挣扎着爬起来,翻出家里备着的简易药箱——只有碘伏、棉签和几卷绷带。
又翻箱倒柜找出几件最大号的旧T恤和运动裤。她拧了条热毛巾,
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翻卷皮肉、深可见骨的伤口,擦拭着他脸上、脖颈上冰冷的雨水和污泥。
手指偶尔触到他皮肤的瞬间,那冰冷的温度让她指尖都蜷缩了一下。擦到手臂时,
她发现他左手腕内侧,靠近脉搏的地方,似乎有一道很浅很旧的疤痕,形状有些奇怪,
像是个小小的、不规则的十字。她没多想,继续笨拙地清理。处理那些狰狞的伤口时,
她手抖得厉害,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倒上碘伏消毒,再胡乱缠上厚厚的绷带止血。整个过程,
男人毫无知觉,只有在她触碰到深一些的伤口时,身体会无意识地抽搐一下。
换下他湿透冰冷、带着浓重血腥味的衣服是个巨大的挑战。林窈闭着眼,
几乎是凭着感觉摸索,费力地剥下那件价值不菲、如今却破烂不堪的西装外套和湿透的衬衫。
当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男人坚实而冰冷的胸膛时,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
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她胡乱地给他套上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宽大T恤和运动裤,
衣服在他身上紧绷绷的,裤脚短了一大截,露出苍白瘦削的脚踝,显得异常滑稽。
做完这一切,林窈几乎虚脱。她拖来唯一一块还算厚实的旧毯子,盖在男人身上。
自己则抱了床薄被,蜷缩在房间另一头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沙发上。
窗外的风雨声似乎小了些,但依旧连绵不断。屋子里,只剩下男人微弱却规律的呼吸声,
和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黑暗中,她睁大眼睛,盯着地上那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身体因为寒冷和后怕而微微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不确定感,像冰冷的藤蔓,
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天刚蒙蒙亮,风雨的喧嚣褪去,
只留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潮湿和寂静。林窈蜷在沙发里,其实一夜没怎么合眼,
神经绷得像拉紧的琴弦。当第一缕灰白的光线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挤进来时,
她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异样——那道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和冰冷距离感的目光。
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男人不知何时醒了,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毯子滑落在腰际,露出林窈那件紧绷在他身上的、印着褪色卡通图案的旧T恤,
配上那条短了一截的运动裤,本该是滑稽的,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截然相反。
他靠坐在墙边,背脊挺直,像一柄出鞘即伤的利刃,即使穿着如此窘迫的衣服,
也掩不住那股浸入骨髓的冷冽和压迫感。那双眼睛,此刻褪去了昨晚的混沌,锐利如鹰隼,
带着审视一切的穿透力,牢牢锁定了林窈。那眼神里没有感激,只有警惕、疏离,
还有一种深不可测的、几乎能冻结空气的寒意。林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骤然缩紧。她几乎是弹坐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薄被的边缘,指节泛白。“你醒了?
”她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明显的局促不安,“感觉…感觉怎么样?”男人没回答。
他的视线缓慢而极具压迫感地扫过狭小的房间:墙角堆着的旧纸箱,掉了漆的简易衣柜,
窗台上几盆蔫头耷脑的绿萝,还有那张充当饭桌兼书桌的折叠小方桌。最后,
目光重新落回林窈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极淡的困惑。“这是哪里?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像粗粝的砂纸摩擦过喉咙,但字句清晰,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腔调。那是一种习惯于发号施令的腔调。“我家。”林窈咽了口唾沫,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昨晚…昨晚下大雨,你在巷子里,受伤了,
我就…把你带回来了。”她飞快地补充了一句,“我帮你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换了衣服,
你的衣服都湿透了,还…破了。”男人低下头,
目光落在自己手臂和胸口被绷带胡乱缠绕的地方,
又看了看身上这件明显不合身、甚至有些可笑的廉价T恤。他眉头紧锁,
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但随即脸上掠过一丝极明显的痛楚。他抬手用力按住太阳穴,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你是谁?”他抬起头,
眼神里的锐利被一种更深的茫然和痛苦取代,那层冰冷的防备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透出底下真实的脆弱。他看着林窈,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符号,“我…又是谁?
”林窈愣住了。失忆?电视剧里的桥段?她看着他紧蹙的眉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痛苦不似作伪。昨晚那冰冷审视的目光带来的惊惧,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冲淡了。
是同情?还是……一丝隐秘的庆幸?庆幸他暂时忘记了那些可能带来麻烦的身份?
“我…我叫林窈。”她小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昨晚的事,
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比如,你怎么受的伤?或者…你的名字?”男人紧抿着薄唇,
眼神放空,像是在一片浓雾中徒劳地搜寻。几秒钟后,他颓然地放下手,摇了摇头,
声音里透出一种深重的疲惫和挫败:“不记得。什么都没有。”他抬起眼,再次看向林窈,
这一次,那深潭般的眸子里,冰冷的堤防似乎松动了一些,被一种近乎恳求的茫然所覆盖,
“你…认识我?”林窈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着眼前这张即使在狼狈和茫然中也难掩俊朗深邃的脸,
脑海里瞬间闪过电视上关于那个失踪首富铺天盖地的报道。霍凛。
这个名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尖一颤。不行!她猛地掐了自己手心一下,
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不认识!”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
随即又意识到失态,慌忙压低了声音,“我…我昨晚下班路上碰巧看到你受伤倒在那里,
就把你带回来了。真的…不认识你。”男人——现在或许该叫他无名氏了——沉默地看着她。
林窈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几乎要以为他看穿了自己的谎言。
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拙劣的掩饰,直达她拼命隐藏的秘密核心。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忽然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件可笑的旧T恤上,
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对这个状况感到极度的不适和荒谬。“你…”他开口,声音依旧沙哑,
带着一种奇异的生硬感,“有吃的吗?”这句与之前气氛格格不入的、最原始的需求,
像一根针,瞬间戳破了房间里紧绷的、带着猜忌的空气。“啊?哦!有!有!
”林窈像被赦免般猛地站起来,动作幅度大得差点带倒旁边的矮凳。
她手忙脚乱地冲向那个塞在墙角、只有半人高的小冰箱,“面条行吗?只有面条了。
”她背对着他,打开冰箱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小把蔫了的青菜,
两个鸡蛋,还有半包挂面。她拿出挂面,又去拿鸡蛋,手指因为紧张还在微微发抖。“可以。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不出情绪。林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点燃了那个小小的单灶煤气炉,蓝色的火苗跳跃起来。锅里的水很快发出细密的声响,
白色的水汽氤氲上升,模糊了厨房一角油腻的墙壁。她磕开鸡蛋,金黄的蛋液滑入碗中,
又切了点葱花。狭窄的空间里,很快弥漫开煎蛋的焦香和面条煮熟后的麦香。
她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那张折叠小方桌上,上面卧着一个金黄的煎蛋,
几根蔫了的青菜点缀在旁边。“快趁热吃吧。”她把筷子递过去,声音放柔和了些。
男人看着眼前这碗简单得近乎寒酸的食物,
又抬眼看了看林窈脸上残留的紧张和眼底掩饰不住的疲惫。他没有立刻动筷,
只是沉默地看了几秒。林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别开脸,却听到他开口,
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之前那种冰封的锐利,多了一种奇异的、生涩的温和。“谢谢。
”他说。很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来。然后,他拿起筷子,
动作有些僵硬,显然并不习惯使用这种简陋的餐具。但他没有犹豫,低头吃了起来。
吃相算不上优雅,甚至带着一种饿极了的、近乎粗鲁的急切,却又奇异地透着一丝克制。
热腾腾的面条似乎驱散了他身上最后一丝寒意,也融化了他眼底最后一点坚冰。
他吃得很认真,连汤都喝掉大半。林窈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心里某个地方,悄悄地、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
昨夜那冰冷的审视和此刻埋头吃面的模样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巨大的反差。
或许…他暂时忘记了也好?至少现在,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霍凛,
只是一个被她捡回来、需要一碗热汤面的…陌生人?一碗面很快见了底。男人放下碗筷,
碗底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似乎恢复了些力气,精神也好了一些,
只是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茫然依旧浓重。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林窈,这一次,
少了审视,多了探究。“你刚才说,”他开口,声音虽然沙哑,但清晰了许多,“叫我什么?
”林窈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刚才情急之下喊了“阿树”?她完全没意识到!
这个名字是怎么蹦出来的?大概是他蜷缩在墙角的样子,像一棵被风雨打折的树?
还是他醒来时那茫然又带着点固执的眼神?“我…我…”林窈舌头打结,脸颊微微发烫,
窘迫得不敢看他,“我昨晚不知道你是谁,看你倒在那里,像个…像个断了根的树桩子似的,
就…就随口叫了‘阿树’。”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哼,“你要是不喜欢,
我…”“阿树。”男人打断她,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唇齿间咀嚼着这两个陌生的音节。
他微微蹙眉,似乎在认真思考,又似乎在努力寻找这两个字与自己之间可能存在的任何联系。
几秒钟后,他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眼神里那种深重的茫然似乎被这两个字稍稍安抚了,
找到了一点微弱的、可供停泊的锚点。“好。”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林窈脸上,
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那现在,我就是阿树。
”---日子像被雨水冲刷过的青石板路,湿漉漉地向前延伸。
老城区的生活节奏缓慢而嘈杂,充满了人间烟火和细碎的烦恼。阿树,
这个被林窈捡回来的“麻烦”,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开始笨拙地嵌入这片底色灰暗却生机勃勃的图景。他身上的伤在缓慢地愈合。
林窈那点微薄的工资,除了支付房租和填饱两张嘴,还得挤出一点来给他买药。
消炎药、纱布、碘伏……药店的收据越攒越厚。每次林窈把药递给他,
看着他沉默地拆开包装,笨拙地给自己换药,纱布缠得歪歪扭扭时,
心里都会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滋味。有心疼那点钱,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嘶……”阿树对着卫生间那面布满水渍的镜子,试图给后背一处够不到的伤口上药,
手臂别扭地扭曲着,药棉怎么也按不准位置,反而牵动了伤处,痛得他吸了口凉气,
眉头拧成了疙瘩。“我来吧。”林窈不知何时出现在卫生间门口,手里拿着新的纱布。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药棉,“你坐着,别乱动。”阿树没说话,
顺从地在那个掉了漆的小板凳上坐下,背对着她。他微微低下头,
后颈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脆弱。
林窈小心翼翼地揭开被汗水和血水浸得有些发黄的旧纱布,露出下面那道红肿翻卷的伤口。
她屏住呼吸,用沾了碘伏的药棉轻轻擦拭边缘。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瞬间的紧绷。“忍一忍,马上就好。”她轻声说,动作尽量放轻。
消毒,上药粉,再用干净纱布仔细覆盖好,贴上胶布。整个过程,阿树背脊挺得笔直,
一声不吭,只有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暴露了他忍耐的痛楚。“好了。”林窈舒了口气,
退开一步。阿树慢慢转过身,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打湿了几缕,贴在苍白的额角。他看着林窈,
眼神很深,像沉静的湖。他没说谢谢,只是点了点头,但那目光里承载的分量,比语言更重。
生存的压力是实打实的。林窈那份便利店收银的工作,养活自己尚且捉襟见肘,
加上一个身强力壮却暂时不能做重活的男人,更是雪上加霜。
饭桌上的菜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简单寡淡。更多的时候,是白米饭配着一点炒青菜,
或者清水煮面条拌点酱。偶尔林窈从便利店带回来临期的打折面包或饭团,就算是改善伙食。
阿树看着林窈把唯一一个煎蛋拨到他碗里,自己只夹着几根青菜就着米饭。
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吃不下那么多。
”他把煎蛋用筷子小心地夹起,放回林窈碗里,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笨拙坚持。
“你伤还没好,需要营养。”林窈又把蛋夹回去,语气不容商量,“赶紧吃,凉了腥气。
”两人像打太极一样,一个煎蛋在两只破旧的碗碟间来回了几次。最终,阿树妥协了,
默默地把蛋吃了下去,却把那盘青菜往林窈面前推了推。林窈没再推拒,只是低头扒饭,
眼眶有点发酸。阿树开始尝试着为这个小小的、窘迫的“家”做点什么。第一次,
是卫生间那个锈迹斑斑的老式水龙头。它像个坏脾气的老人,隔三差五就闹**,
要么是滴滴答答漏个不停,吵得人心烦;要么是干脆一滴水也吝啬给予,让人干着急。
“这个…好像坏了。”林窈对着**的水龙头,一脸愁容。阿树走过来,
沉默地观察了一会儿。他蹲下身,凑近那布满铜绿的龙头,仔细看了看接口处渗出的水渍。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搜寻:“有扳手吗?或者…钳子?”林窈愣了一下,
跑回房间,从工具箱底层翻出一把锈得不成样子的活动扳手,
还有一把尖嘴钳——那是她父亲留下的遗物,她几乎没怎么用过。阿树接过工具,
试着拧了拧龙头根部的螺母。锈死的螺母纹丝不动,扳手打滑。他皱了皱眉,没有放弃,
用钳子夹住螺母边缘,另一只手握着扳手,小心地加力。手臂和背部的伤口显然被牵动了,
他额角又渗出细密的汗珠,紧抿着唇,一声不吭。林窈在旁边看着,想帮忙又不知从何下手,
只能紧张地攥着衣角。时间一点点过去。
寂静的卫生间里只有扳手与锈蚀金属摩擦发出的艰涩声响,
偶尔夹杂着他因用力而略显粗重的呼吸。终于,“咔哒”一声轻响,顽固的螺母松动了!
阿树的眼神亮了一下,继续小心地拧动。当锈蚀的阀芯被取出来,他仔细看了看,
又用旧牙刷小心清理了阀座里的水垢。
林窈翻出个不知猴年马月买的、包装都褪色了的备用阀芯递过去。阿树接过来,比划了一下,
居然尺寸勉强合适。他专注地将新的阀芯装进去,再拧紧螺母。“试试。”他声音有些喘,
示意林窈开水阀。林窈忐忑地拧开水阀总开关。一秒,两秒……水流顺畅地从龙头口涌出,
清澈,有力,再也没有恼人的滴漏声!“好了!真的好了!”林窈惊喜地叫出声,
看着哗哗流淌的水,又看看阿树沾满锈迹和油污的手,还有他额角亮晶晶的汗珠,
一种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油然而生。她甚至忘了保持距离,伸手拍了拍他完好的那只胳膊,
“阿树!你真行!”阿树低头看着自己脏污的手,
又抬眼看向林窈亮晶晶的眼睛和她脸上毫不掩饰的、纯粹的笑容。
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悄然掠过他紧抿的唇角,
像阳光短暂地穿透了厚重的云层。他轻轻“嗯”了一声,低头拧紧最后一点松动的接口。
麻烦远不止于此。林窈下班的时间越来越晚,便利店盘货常常要到深夜。
她回家的那条小巷没有路灯,黑暗浓稠得化不开。有几个附近游手好闲的小青年,
不知什么时候盯上了她。他们像幽灵一样,总是在她深夜独自经过时出现,吹着刺耳的口哨,
说着下流的调笑话,有时甚至故意堵住狭窄的路口,逼得她不得不贴着冰冷的墙壁绕过去。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得她夜不能寐。这天晚上,林窈又被店长留下盘点了新到的货。
走出店门时,已经快十一点。夜色深沉,冷风嗖嗖地刮着,吹得路边的塑料袋哗啦作响。
她裹紧了单薄的外套,加快脚步,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
刚拐进那条熟悉又令人心悸的小巷,几个黑影就从暗处晃了出来,嘴里叼着烟,
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哟,美女,今天又这么晚啊?
”为首那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流里流气地开口,故意挡在她前面。“让让。”林窈低着头,
声音发紧,想从旁边挤过去。另一个混混立刻侧身挡住,嬉皮笑脸:“别急着走啊,
陪哥几个聊聊天呗?看你天天一个人,多寂寞啊。”污言秽语伴着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
林窈脸色煞白,手心全是冷汗,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只想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她猛地往旁边一冲,想强行突破,却被一只粗鲁的手抓住了胳膊!“啊!
”林窈吓得尖叫出声。就在那只手抓住她的瞬间,
巷子口突然传来一声低沉冰冷的呵斥:“放开她!”那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力量,像冰冷的金属砸在地上,
瞬间冻结了巷子里污浊的空气。黄毛几个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惊疑不定地回头望去。巷口昏暗的光线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是阿树。
他只穿着林窈给他换上的那件旧T恤和运动裤,单薄的衣服勾勒出宽阔的肩膀轮廓。
他背光站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像潜伏的猛兽锁定了猎物,冰冷、锐利,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脚步沉稳,没有一丝慌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几个混混的心跳上。他什么武器都没拿,
只是赤手空拳,但那股无声的、山岳般的气势,
却让几个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小青年瞬间矮了半截。“你…你谁啊?少管闲事!
”黄毛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试图找回场子,但声音明显发虚。阿树没有回答。
他已经走到了林窈身边,高大的身躯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他目光扫过那几个混混,
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最后定格在黄毛脸上,薄唇微启,只吐出两个字,
带着森然的寒意:“滚。”那一个字,像带着无形的千钧之力。几个混混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那眼神里的东西,绝不是他们这种街边混混能承受的。黄毛还想嘴硬,
却被旁边的人拽了一下。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最终在那无声的、巨大的压迫感下,
灰溜溜地转身,骂骂咧咧地快步消失在巷子另一头的黑暗里。巷子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只有风吹过墙壁的呜咽声。阿树这才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林窈。
刚才那股慑人的冰冷气势瞬间消散无踪,
眼神里只剩下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没事吧?”林窈惊魂未定,心脏还在狂跳,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带着点陌生的脸——刚才那个眼神冰冷、气势逼人的阿树,
和眼前这个满眼担忧、穿着不合身旧衣服的阿树,是同一个人吗?“没…没事。
”她声音还在抖,下意识地抓住阿树结实的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他的手臂肌肉紧绷着,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温热的力量感,奇异地安抚了她狂跳的心脏。
“以后别走这条巷子。”阿树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低沉温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太晚了不安全。下班前给我发个信息,我去路口接你。”林窈抬起头,
看着他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的眉眼,那里面盛满了真实的担忧。一种暖流悄然漫过心田,
冲散了刚才的恐惧和冰冷。她用力点了点头:“嗯!”回家的路上,
阿树沉默地走在林窈外侧,高大的身影隔绝了外面呼啸的冷风。林窈走在他身边,
第一次觉得这条阴暗的小巷,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她偷偷抬眼看他线条冷硬的侧脸,
月光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刚才他出现的那一刻,
像从天而降的守护神……这个念头让她脸颊微微发烫。日子就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继续。
阿树的伤渐渐好了,他开始尝试着找些零活。起初是帮楼下小超市搬搬沉重的货箱,
卸下几箱饮料或米面,换来老板塞给他的几个苹果或几瓶水。后来,
他注意到巷口那家开了几十年、招牌都快被油烟熏没了的“老张修车铺”。
老板老张是个干瘪精瘦的老头,脾气火爆,手艺却极好,一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阿树观察了几天,在一个没什么生意的午后走了过去。老张正撅着**,
半个身子探在一辆破旧摩托车的引擎盖下捣鼓,嘴里骂骂咧咧。“张师傅。”阿树开口,
声音平静。老张吓了一跳,猛地直起身,差点撞到引擎盖,
没好气地瞪着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高大男人:“干嘛?修车排队!”“我不修车。
”阿树指了指旁边散落一地的扳手、套筒和沾满油污的零件,“我看您一个人忙不过来。
这些工具,我能帮您归置一下。或者,递个扳手?”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要工钱。
管顿饭就行。”老张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
目光在他虽然穿着旧衣服但依旧挺拔的身形和那双干净修长的手上停留了几秒,
显然不信这双手能搞明白他这油污遍地的摊子。他哼了一声,没搭理,又钻回了引擎盖下。
阿树也没再多说,默默地走到那堆杂乱无章的工具旁,蹲下身。他动作并不快,但有条不紊,
分门别类,把大小扳手归拢好,长短螺丝刀排列整齐,
沾满油泥的零件按照型号和用途分堆放好。他做得极其专注、认真,
仿佛在整理的不是一堆破铜烂铁,而是什么精密仪器。老张捣鼓了半天,满头大汗地钻出来,
习惯性地伸手往旁边一摸,想找把17号的梅花扳手。手捞了个空!他烦躁地回头,
刚想骂娘,却愣住了。原本像被轰炸过的工具区,此刻井然有序!
扳手从小到大一字排开挂在墙钉上,螺丝刀长短分明插在帆布袋里,
各种规格的套筒、螺丝、垫片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铁盒里,擦得锃亮!
就连地上积累多年的顽固油污,都被清理掉了一大片。老张张着嘴,看看工具,
又看看旁边那个安静地拿着块破布擦拭最后一个套筒的男人。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专注地擦着手里的东西,侧脸线条在午后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沉静。
“嘿…你小子…”老张咂咂嘴,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眼神里多了几分惊奇和审视,“行啊!
有两下子!叫什么?”“阿树。”阿树放下擦干净的套筒,抬起头。“阿树?
”老张重复了一遍,点点头,随手从油腻腻的围裙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自己叼了一根,
又递了一根给阿树,“抽不?”阿树摇摇头:“不了。”老张也不在意,自顾自点上烟,
深吸了一口,眯着眼打量他:“看你样子,不像干粗活的。以前…捣鼓过机器?
”阿树沉默了一下,眼神掠过一丝极快的茫然,随即恢复平静:“不记得了。
可能…有点印象。”老张喷出一口烟,点点头,没再追问:“成!
以后下午没事就过来搭把手!别的不会,递个工具、收拾收拾地方总会吧?管你晚饭!
”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积满灰尘的小煤球炉,“自己弄,米面我这有!”就这样,
阿树有了一个“工作”。每天下午,他准时出现在老张油腻腻的修车铺里。他话很少,
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干活:归置工具,擦拭零件,清扫地面油污,在老张需要的时候,
准确地将各种型号的扳手、螺丝刀递到他沾满油污的手里。他学习能力惊人,
地修车时随口抱怨的几句“这破化油器堵得跟八十岁老头的血管似的”、“火花塞间隙不对,
点个屁火”,他似乎都听进去了。没过多久,当老张忙不过来时,
一些简单的拆卸、更换轮胎、调试链条的活计,他也能在老头骂骂咧咧的“指导”下,
完成得像模像样。傍晚收工,老张通常会丢给他一把面条、几个鸡蛋或者一点青菜。
阿树就蹲在那个小煤球炉旁,笨拙地生火煮面。
他的手显然更习惯操作精密的器械或签署文件,
对付这原始的炉灶和一口小铁锅显得格外笨拙,不是火候太大把面煮糊了,
就是盐放多了咸得齁人。林窈下班回来,常常能看到修车铺角落里那个高大的身影,
正对着小铁锅和呛人的烟雾手忙脚乱,脸上蹭着煤灰,
表情严肃得仿佛在进行一项关乎生死的重大实验。她忍不住笑出声,
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锅铲。“笨死了!火开那么大干嘛?水都烧干了!
”她一边麻利地翻炒着锅里的青菜,一边数落,语气里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亲昵,
“盐放这么多,想齁死谁啊?”阿树就站在旁边,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看着她熟练的动作,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教训”,眼神专注而温和。油烟升腾,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当热腾腾的面条出锅,两人就挤在修车铺门口那张油腻腻的小矮桌旁,借着路灯的光,
在机油和饭菜混合的奇特气味里,埋头吃着这顿简陋却充满烟火气的晚餐。
老张有时会端着他的大茶缸子,坐在门槛上,眯着眼看他们,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阿树把老张“发”的“工资”——一把青菜,两个鸡蛋,
有时可能还有一小块猪肉——小心翼翼地装进袋子里,递给林窈。这微不足道的一点东西,
却让林窈心里沉甸甸的。她知道,这是他努力挣来的,对这个小小的“家”的贡献。
生活似乎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阿树依旧沉默寡言,
但林窈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最初的冰冷疏离感在一点点消融。
他会默默记住她随口抱怨的“家里的灯泡又闪了”,然后在她下班回来时,
发现客厅和厨房已经换上了新的、更亮的灯泡。他会把她随手扔在桌上的零钱仔细收好,
放在一个固定的旧饼干盒里。他会在她值夜班回来的深夜,提前烧好一壶热水,
倒进那个掉了瓷的搪瓷盆里,兑好温度,放在她房间门口。一种无声的默契和依赖,
在两人之间悄然生长。像墙角顽强钻出的青苔,细小,却充满生命力。
林窈有时会偷偷观察他。看他专注地擦拭那些油污的零件,看他笨拙地和煤球炉作斗争,
看他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捧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封面都掉了的旧杂志看得认真。
他眉宇间那抹深重的茫然似乎淡了些,但并未消失,像一个沉睡的火山,不知何时会苏醒。
每当这时,一丝不安就会悄然爬上林窈的心头。那个名字,那个身份,
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拼命想把那个雨夜捡到的男人,
和电视里那个光芒万丈的名字割裂开来。她希望阿树永远只是阿树。---初夏的夜晚,
空气里带着点闷热和潮湿。巷子口那棵巨大的老槐树开花了,
细碎的白色花朵散发着清甜的香气,随着晚风一阵阵地飘进窗户。
林窈和阿树挤在小小的折叠方桌旁吃晚饭。桌上依旧是简单的饭菜:一盘清炒豆芽,
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两碗白米饭。头顶那盏摇摇晃晃的白炽灯,
在两人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晕。“老张今天接了个大活,”阿树难得主动开口,声音低沉平稳,
“有辆老解放卡车,趴窝了,拖过来的。发动机缸盖呲了,正拆呢。”他夹了一筷子豆芽,
动作间,手臂肌肉的线条在薄薄的旧T恤下若隐若现,“那缸盖螺丝锈得厉害,拆了大半天。
”林窈咬着筷子尖,听得入神。她喜欢听阿树说这些修车铺的“大事小事”,
这让她觉得阿树的世界是真实的、具体的,就扎根在这油腻腻的地面和呛人的机油味里,
而不是虚无缥缈的云端。她想象着阿树和老张围着那台庞大的老解放,挥舞着扳手,
在弥漫的机油味和金属碰撞声中忙碌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那…能修好吗?
”她问。“能。”阿树回答得干脆,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笃定,“老张手艺硬,
就是费点功夫。”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天还得接着弄,估计能赚个几百块。
”说到“几百块”时,他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松,仿佛那是个了不起的数字。
他把盘子里最后一点西红柿炒鸡蛋拨到林窈碗里,“多吃点。
”林窈看着碗里金红诱人的鸡蛋,心头一暖。她刚想说什么,忽然,
隔壁邻居家那台老旧的、声音开得震天响的电视机里,
传来一段字正腔圆、异常严肃的新闻播报音:“……本台最新消息。
关于霍氏集团董事长霍凛先生失踪一案,警方调查已取得突破性进展。据知情人士透露,
三个月前霍先生离开私人会所后,其座驾曾出现在城西高架桥附近,随后信号消失。
警方在距离高架桥下游五公里处的河滩发现了该车的部分残骸,
初步判断为严重事故坠河……”“霍凛”两个字,像两颗冰冷的子弹,
毫无预兆地、精准地射穿了这间小屋温暖宁静的表象!林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她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抖,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又滚落到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甚至忘了去捡,只是猛地抬起头,
惊惶失措地看向阿树。阿树也听到了。他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握着筷子的手瞬间绷紧,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青筋暴起。他脸上的平静骤然碎裂,
被一种极度的痛苦和混乱所取代。他猛地抬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地搅动、撕扯!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
额头、脖颈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茫然、痛苦、惊骇……无数种激烈的情绪如同风暴般疯狂翻涌、碰撞!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至极的低吼从他紧咬的牙关里逸出。他猛地闭上眼睛,
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手肘撞到了桌上的碗碟,发出刺耳的碰撞声。“阿树!
”林窈吓得魂飞魄散,猛地站起来想去扶他。就在这时,
电视机里那个毫无感情的播报音还在继续,清晰地穿透薄薄的墙壁,像冰冷的刀子,
一刀刀凌迟着两人的神经:“……警方已基本排除绑架可能,倾向于意外事故。
力搜寻霍凛先生下落……霍氏集团股价受此消息影响大幅波动……现公布霍凛先生近期照片,
如有市民发现线索,请立即与警方或霍氏集团联系……”紧接着,
屏幕上清晰地出现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标准的企业家形象照。
男人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白色衬衫一丝不苟,系着深色领带。面容英俊得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