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以晨替班酒店服务生那晚,被塞进顶级套房时还在发懵。赫奕轩捏着她下巴冷笑:“爬我床的女人里,你演技最差。”天亮后她落荒而逃,腹中却悄然萌发新生命。五年后科技展上,她儿子当众黑掉全场安保系统
总裁爹地哪里逃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沐以晨赫奕轩冰冷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内容主要讲述:只剩下一种尖锐的、令人窒息的耳鸣。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猛地窜起,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
沐以晨替班酒店服务生那晚,被塞进顶级套房时还在发懵。
赫奕轩捏着她下巴冷笑:“爬我床的女人里,你演技最差。”天亮后她落荒而逃,
腹中却悄然萌发新生命。五年后科技展上,她儿子当众黑掉全场安保系统。
总裁盯着酷似自己的小脸:“解释?”萌宝眨巴眼:“爹地,妈咪的支付密码是你生日哦。
”赫奕轩翻出泛黄的酒店门卡:“偷生我儿子这笔账——”“今晚开始,连本带利偿还。
”---赫奕轩踏进“未来科技峰会”主展厅的瞬间,
空气里那股惯常的、由昂贵香水、崭新电子元件和精心调配的冷气混合而成的精英气息,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然后狠狠搅动了一下。混乱像泼翻的墨水,迅速浸染开来。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撕裂穹顶,尖锐得能刺穿耳膜。原本平滑如镜的巨型展示屏上,
炫目的产品演示画面瞬间消失,
动的巨大金色像素字体:“Surprise,Daddy!”人群的惊呼像海啸般掀起。
衣冠楚楚的宾客们脸上那层完美的社交面具瞬间碎裂,露出底下真实的惊惶。
穿着深色制服的保安们像被惊动的蚁群,从各个角落涌出,挥舞着对讲机,
却对着完全失灵的门禁系统和一片漆黑的监控屏幕束手无策,只能徒劳地试图维持秩序,
呼喊声被淹没在更大的嘈杂里。赫奕轩眉头紧锁,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穿透混乱的人群,
精准地钉向混乱漩涡的中心——那个巨大的球形主展台下方。一个极其矮小的身影,
穿着印着卡通火箭的亮黄色T恤和背带牛仔裤,正灵活地蹲在那里,
与周围的兵荒马乱格格不入。他面前摊开着一台尺寸几乎超过他半个身子的银色平板电脑,
小手在屏幕上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孩子脚边散落着几根被暴力扯断的数据线,像被斩首的蛇。
几个反应最快的保安已经冲到了近前,其中一人大手一伸,眼看就要抓住男孩细瘦的肩膀。
“住手!”赫奕轩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硬生生劈开了那片嘈杂。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
发出沉稳而压迫的节奏。围拢的保安下意识地分开一条通道。赫奕轩在男孩面前站定,
垂眸俯视。那孩子似乎被突然笼罩下来的阴影惊动了,猛地抬起头。
时间在那一刻诡异地凝滞。男孩顶多四五岁的年纪,一张小脸粉雕玉琢,
乌溜溜的大眼睛此刻瞪得溜圆,盛满了小动物般的惊惶。然而,就在那惊惶之下,
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了赫奕轩的神经。
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那抿紧时微微下撇的唇角线条…赫奕轩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
轻轻拂过男孩柔软的发顶,然后落在他温热的脸颊上,拇指缓缓摩挲过那小巧的下颌轮廓。
太像了。想到荒谬。像到他心脏深处某个尘封了五年的角落,被这猝不及防的相似狠狠撞开,
涌出带着铁锈味的钝痛和一种近乎荒谬的、冰冷的愤怒。“你是谁?
”赫奕轩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
紧紧盯着那双清澈得惊人、此刻却写满不安和警惕的大眼睛,“谁带你来的?
”男孩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快速扇动了几下,小嘴紧紧抿着,倔强地一言不发。
他的小手却下意识地把那台惹祸的平板电脑紧紧地往怀里藏了藏。
赫奕轩的目光扫过那台平板,又落回男孩酷似自己的脸上,眼底翻涌的墨色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不再追问,只是朝身后紧跟着的特助陈默伸出了手。陈默立刻会意,
迅速递上一张烫金的名片。赫奕轩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名片,
不容置疑地塞进了男孩背带裤胸前那个小小的口袋里。动作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强制力。
“告诉你妈妈,”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千钧的重量,“今晚八点,
半岛酒店顶层套房。她欠我一个解释。”他直起身,
最后看了一眼那张与自己幼年照片几乎重叠的小脸,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大步离开。
挺括的黑色西装背影,在混乱未歇的展厅里,像一座移动的、拒绝任何靠近的孤岛。
保安们面面相觑,无人再敢上前触碰那个抱着平板、呆呆站在原地的小男孩。
***“未来科技峰会”展厅那场惊心动魄的混乱,
连同赫奕轩那张烫金名片带来的冰冷寒意,
似乎都被隔绝在了“晨光微曦”花店温暖馨香的玻璃门之外。阳光穿过洁净的玻璃,
在铺着米白色粗布桌巾的工作台上跳跃。各色鲜花被精心打理,插在素净的陶罐或玻璃瓶里,
空气中浮动着玫瑰、洋桔梗和尤加利叶的清新气息。沐以晨穿着沾了些许水痕的浅绿色围裙,
正微微弯着腰,将一支淡粉色的多头康乃馨仔细地插入一束素雅的配花里。
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她光洁的颈侧,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店门被推开,
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妈咪!
”一个清脆响亮、带着无限活力的童音打破了店内的宁静。
穿着那件惹眼的亮黄色卡通火箭T恤和背带牛仔裤的沐景轩,像一颗充满能量的小炮弹,
直直冲了进来,扑到工作台边,小脸上还带着剧烈奔跑后的红晕,大眼睛亮晶晶的,
兴奋地喘着气。“轩轩?”沐以晨放下剪刀,惊讶地转过身,
习惯性地伸手想帮他擦擦额角的细汗,语气里带着温柔的嗔怪,
“不是让你在隔壁王奶奶家看会儿动画片吗?怎么跑得满头汗?饿不饿?
妈咪给你热了牛奶……”她的话音未落,沐景轩已经迫不及待地献宝似的,
从自己鼓鼓囊囊的小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烫金的、质感非凡的名片。他踮起脚尖,
小手高高举着,努力想凑到沐以晨眼前。“妈咪你看!今天有个人给我的!
他说要你今晚去这里找他!”小家伙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
沐以晨的目光落在那张简洁到极致、只印着“赫奕轩”三个冷峻字体和一串号码的名片上时,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赫奕轩”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瞳孔。
耳边所有的声音——窗外的车流声、风**、甚至儿子叽叽喳喳的话语——瞬间潮水般退去,
只剩下一种尖锐的、令人窒息的耳鸣。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猛地窜起,
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她的肋骨。
指尖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她低头,才惊觉自己刚才修剪花枝的锋利花剪,
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嵌入了柔软的指腹,鲜红的血珠正迅速沁出,
在浅绿色的围裙上洇开一小朵刺目的暗花。“妈咪!你流血了!”沐景轩惊恐地叫起来,
小脸上的兴奋瞬间被担忧取代,他慌乱地踮起脚想去抓沐以晨受伤的手。沐以晨猛地抽回手,
动作快得近乎粗鲁。她甚至顾不上看一眼伤口,所有的感官都被那张小小的名片攫住,
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五年了。整整五年,
她用尽全力将这个城市、这个名字、那个夜晚的碎片深深埋葬。她像一只惊弓之鸟,
小心翼翼地筑起一道脆弱的墙,保护着自己和轩轩。这张名片,像一道猝不及防的闪电,
瞬间劈开了她所有自欺欺人的屏障,将那个她以为早已远去的噩梦,
**裸地、带着审判意味地重新拉回眼前。“轩轩……”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惊惧,“他…那个给你名片的叔叔…他长什么样子?
他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有没有碰你?”她蹲下身,双手紧紧抓住儿子小小的肩膀,
力道大得让沐景轩微微吃痛地缩了一下。她急切地、一遍遍地扫视着儿子的小脸,
仿佛要确认上面是否残留着那个男人带来的任何一丝痕迹。
沐景轩被母亲从未有过的激烈反应吓住了,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
小嘴委屈地扁了扁:“他…他个子好高好高,穿着黑黑的衣服,脸好冷,
像动画片里的大冰山!他摸了我的脸……”小家伙回忆着,似乎还心有余悸,
“他说…他说妈咪欠他一个解…解释?妈咪,解释是什么?他是不是坏人?他欺负你了吗?
”小小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小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解释”两个字,像淬毒的针,
再次狠狠扎进沐以晨的心脏。她猛地闭上眼,
五年前那个混乱、屈辱、充斥着昂贵香水味和冰冷气息的夜晚,如破碎的潮水般汹涌而至,
瞬间将她淹没。***五年前。深秋的雨夜,冰冷的雨水裹挟着寒意,
将城市冲刷得湿漉漉一片。金悦国际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外,
厚重的羊毛地毯吸尽了所有脚步声。
沐以晨穿着极不合身、明显大了几号的酒店服务员制服裙,
局促地站在那扇沉重的、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雕花门前。
制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的皮肤,领口的扣子系得死紧,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怀里抱着一个沉重的冰桶,里面冰块碰撞,发出细碎的、令人心慌的声响。
走廊尽头奢华壁灯的光线昏黄,在她低垂的眼睫下投下一小片浓密的阴影,
掩住了眼底的惊惶和无措。她只是个临时被大堂经理刘美琳叫来替班的**学生,
负责给几个VIP套房送些水果和酒水。刘美琳语气严厉地叮嘱她,
这间“尊爵壹号”的客人极其重要,必须小心伺候,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管闲事,
放下东西立刻离开。当时她只觉得刘美琳的眼神有些怪异,却不敢多问。就在她深吸一口气,
鼓起勇气准备敲门时,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袭来!“啊——!
”短促的惊呼被扼在喉咙里。她甚至没看清是谁推了她,
整个人就被那股蛮力狠狠推进了门内!怀里的冰桶脱手飞出,
“哐当”一声巨响砸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冰块和冷水狼狈地四溅开来,
瞬间浸湿了她的裤脚和鞋子,刺骨的冰冷让她打了个哆嗦。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
房间内的光线比走廊更加幽暗,只有角落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暧昧昏黄的光晕。
浓烈的、她从未闻过的、仿佛混合着雪松与某种烈酒气息的男性香水味,
霸道地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压迫着她的神经。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对着门口,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却冰冷的霓虹灯海,雨点噼啪地敲打着玻璃,
模糊了那些遥远的光点。男人只穿着一件解开几颗扣子的黑色丝质衬衫,
肩背的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宽阔而紧绷,仿佛蕴藏着即将爆发的力量。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他。男人缓缓转过身。沐以晨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是一张英俊到近乎锋利的年轻面孔,眉骨深刻,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但他的眼神……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一种极其可怕的东西——并非单纯的愤怒,
而是一种被彻底冒犯、被触怒底线后的狂暴戾气,像暴风雨前夕低气压的海面,
酝酿着毁灭性的惊涛骇浪。幽暗的光线在他眼底投下浓重的阴影,
更添了几分令人胆寒的阴鸷。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发出清晰、沉重、如同倒计时般的敲击声。每一步,
都像踏在沐以晨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冰冷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片巨大的阴影将自己完全笼罩。带着酒气和滚烫体温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只冰冷修长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攫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迎上他那双燃烧着怒火和某种奇异浑浊的眸子。赫奕轩的指尖滚烫,
力道却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俯身逼近,
那张英俊却冰冷暴戾的脸在沐以晨惊恐放大的瞳孔里无限清晰。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尽讽刺的弧度,低沉的声音因为某种压抑而显得沙哑,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狠狠凿进她的耳膜:“爬我床的女人里……”他冰冷的视线如同刮骨钢刀,
在她因为惊惧而毫无血色的脸上逡巡,“你演技最差。
”“不……不是的……”沐以晨的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
巨大的屈辱和恐惧让她浑身冰冷,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她想解释,想尖叫,想推开他,
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微弱破碎的气音,
“我…我只是送冰…冰桶……”她徒劳地挣扎着,双手试图去掰开他铁钳般的手腕,
却如同蚍蜉撼树。男人身上那股混合着烈酒和浓烈男性气息的味道,
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侵略性,将她牢牢困住。赫奕轩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辩解,或者说,
他根本不屑于听。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浑浊一片,被药物和酒精彻底扭曲了理智,
只剩下最原始的暴怒和被侵犯领地的本能。他粗暴地将她往后一推!
沐以晨的后背重重撞在坚硬冰冷的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
冰桶里泼出的冷水浸透了她的裤脚,寒意刺骨。下一秒,
男人滚烫沉重的身躯便带着毁灭般的气息,彻底覆压下来,将她所有的挣扎和微弱的呼喊,
都狠狠碾碎在那片昂贵却冰冷的地毯上……撕裂的剧痛伴随着无边的黑暗和屈辱,
瞬间将她吞没。***“妈咪?妈咪!”沐景轩带着哭腔的呼唤,像一根细细的丝线,
终于将沐以晨从五年前那冰冷绝望的深渊里猛地拽了回来。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着,
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眼前是花店熟悉的景象,温暖的阳光,缤纷的花朵,
还有儿子那张写满担忧和害怕的小脸。指腹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
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后背,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撞击着五年前留下的、从未真正愈合的伤痕。“妈咪,你痛不痛?
”沐景轩小心翼翼地捧起她受伤的手,小嘴对着伤口轻轻吹气,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轩轩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孩子柔软的气息拂过指尖的伤口,
那纯粹的关切像一股暖流,微弱却坚定地驱散着沐以晨四肢百骸的冰冷和恐惧。
她看着儿子酷似那个男人的眉眼,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强烈的保护欲瞬间冲垮了心防。不。
她不能倒下。她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孤立无援、任人摆布的可怜虫了。她有轩轩,她的命,
她的光。“妈咪不痛,宝贝。”沐以晨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虽然那笑容苍白而勉强。她迅速抽了张纸巾,
胡乱按在指腹的伤口上止血,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利落。她站起身,
眼神里的惊惧还未完全褪去,却已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坚毅取代。
她拿起那张如同烙铁般烫手的烫金名片,指尖微微发颤,却没有再犹豫。她走到工作台旁,
拉开一个放置杂物的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部老旧的备用手机。她开机,
屏幕亮起微弱的光。凭着五年前那个混乱夜晚后,
一记住的、深深刻在脑海里的那个号码——那串曾经属于“尊爵壹号”套房的专属内线号码,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在短信界面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赫先生,
今晚八点,我会准时到半岛酒店。请放过孩子,一切冲我来。沐以晨。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像一声微弱的丧钟。沐以晨颓然地靠在冰凉的工作台边缘,
闭上眼,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窗外,
“晨光微曦”的招牌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泽,此刻却讽刺得像一个巨大的谎言。
***半岛酒店,顶层套房。厚重的丝绒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
隔绝了外面城市的喧嚣和流光。巨大的水晶吊灯没有打开,
只有几盏嵌入式的壁灯散发着幽冷的光,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厚气息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赫奕轩背对着门口,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玻璃上映出他模糊而冷硬的轮廓,
以及身后空旷得近乎冰冷的奢华空间。他指间夹着一支刚点燃的雪茄,
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灭,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墨色。五年。
那个混乱的夜晚,被下药的屈辱,和一个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爬上他床的女人,
如同卡在他咽喉的一根毒刺,是他完美履历上唯一无法掌控、无法抹去的污点。
他曾动用一切力量追查,
线索却诡异地断在那个临时工“沐以晨”和酒店大堂经理刘美琳身上。
刘美琳不久后因金融诈骗案仓皇出逃海外,彻底消失。而那个叫沐以晨的女人,
更是如同人间蒸发。这五年,他从未忘记。那份被算计的愤怒,被冒犯的暴戾,
如同休眠的火山,始终在心底深处无声地沸腾。他赫奕轩的人生字典里,
没有“失控”和“被愚弄”这两个词。直到今天下午,那张酷似自己的小脸,像一道惊雷,
猝不及防地劈开了这沉寂的火山口。门铃响了。短促而清晰,
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赫奕轩夹着雪茄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转身,只是微微侧过头,
目光依旧落在窗外那片被窗帘阻隔的、虚幻的城市光影上。门外的人似乎停顿了几秒,然后,
传来了极轻微的、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咔哒。门开了。
一股清浅的、带着室外夜露微凉的气息,混杂着一丝极其熟悉、却又无比遥远的淡雅花香,
悄然涌入这间被雪茄味和冰冷空气统治的套房。赫奕轩终于缓缓转过身。
门口的光线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沐以晨。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米色棉布连衣裙,
款式简单到近乎朴素。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却明显带着紧张弧度的额头和脖颈。
她的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泄露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她低垂着眼睫,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不安的阴影,脸色是近乎透明的苍白,嘴唇紧抿着,
几乎看不到血色。五年时光似乎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风霜的痕迹,
反而沉淀出一种脆弱的坚韧。但那种深入骨髓的惊惶,如同烙印,清晰可见。
她的目光飞快地掠过奢华得令人眩晕的房间,最终,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勇气,
落在了赫奕轩的脸上。当四目相对的刹那,时间仿佛再次凝固。赫奕轩深不见底的墨眸,
如同精准的探照灯,冰冷地、锐利地审视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目光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感慨,只有审视猎物的冷静,
和一种被压抑了五年、终于找到出口的、近乎暴戾的探究。他清晰地看到,
在自己目光的逼视下,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像被寒风吹拂的落叶。
那双清亮的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那是恐惧最直接的证明。很好。她还记得。
记得那份恐惧。赫奕轩缓缓吸了一口雪茄,让辛辣的烟雾在肺腑间流转,仿佛在品味着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带着无形的巨大压迫感,
朝门口那个僵立的身影走去。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声响。
每一步靠近,沐以晨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后背几乎贴在了冰凉的门板上,退无可退。交握的双手绞得更紧,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他终于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那股混合着雪茄、须后水和强大男性气场的压迫感,浓烈得让她几乎窒息。他微微倾身,
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刮过她的眉眼、鼻梁,最后停留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唇瓣上。
五年时光似乎并未在她脸上刻下太多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清冷的韵致,
但那种深入骨髓的惊惶,却与那个雨夜如出一辙。“沐以晨。”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醇厚,
却像浸透了西伯利亚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五年。你胆子不小。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洞穿一切的力量,直直刺入她眼底深处:“偷生我的儿子,
这笔账……”他刻意停顿,看着她的瞳孔因为这句话而骤然紧缩,纤弱的肩膀猛地一颤。
“……我们今晚,好好清算。”他缓缓吐出最后几个字,如同法官宣判。随即,他伸出手,
并非触碰她,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姿态,直接握住了她身侧冰冷的金属门把手。
“砰!”一声沉闷却无比清晰的巨响,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被他亲手用力关上,
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个世界。这声响如同最终判决的落锤,狠狠砸在沐以晨紧绷的心弦上。
她猛地闭上眼睛,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晃动了一下。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粉碎。
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清算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清晨的阳光,
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明亮,穿透半岛酒店顶层套房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投下大片几何形状的光斑。赫奕轩站在窗边,
身上仅裹着一件丝质的深灰色睡袍,腰带松松系着。他背对着卧室的方向,
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雪茄,目光落在窗外车水马龙、充满生机的城市上,
但眼底却是一片沉郁的冰冷。昨晚的“清算”,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掠夺。
他得到了想要的“解释”——那个被设计下药的夜晚,沐以晨仓皇逃离后的恐惧与挣扎,
独自孕育抚养孩子的艰辛。她的陈述苍白无力,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惧和自我保护。
在他强大的气场和咄咄逼人的质问下,她像一只被逼到悬崖边的兔子,
除了颤抖和承认“错误”,别无他法。他看到了她的恐惧、她的脆弱、她的无措。
他满意于这种掌控感,如同猎人欣赏落入陷阱的猎物最后的挣扎。然而,当一切尘埃落定,
当他重新审视这个蜷缩在凌乱被单里的女人,
一种更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空虚和烦躁却悄然滋生。报复的**转瞬即逝,
留下的只有更深的冰层。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沐景轩探进一颗小脑袋,
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明显的怯意和好奇,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巨大而陌生的房间,
最后目光落在窗边那个高大沉默的背影上。赫奕轩没有回头,
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道小小的、带着温度的视线。小家伙犹豫了一下,
还是抱着怀里那个几乎和他一样大的平板电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他光着小脚丫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一只警惕又充满探索欲的小猫。
他走到赫奕轩身后不远处,停住脚步,仰着小脸,
看着这个昨天还冷得像冰山的“爹地”的背影。“爹地?
”孩子稚嫩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丝试探性的柔软,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赫奕轩夹着雪茄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回头。他依旧沉默地望着窗外,
仿佛窗外有什么极其吸引他的东西。沐景轩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他抿了抿小嘴,
似乎并不气馁,反而抱着平板,又往前挪了两小步,几乎要碰到赫奕轩睡袍的下摆。“爹地,
”他又叫了一声,这次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点,带着孩子特有的执拗和一点点委屈,
“妈咪说……我长得很像你小时候。是真的吗?”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
终于激起了细微的涟漪。赫奕轩的脊背似乎僵直了零点一秒。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
转过了身。阳光勾勒着他冷硬的侧脸轮廓,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边这个只及他大腿高的孩子。那张小脸上,此刻没有了昨天的惊惶,
只剩下纯粹的、带着一丝渴望的探询。那双酷似他的眼睛里,
清晰地映出他自己此刻冷漠而复杂的倒影。他依旧没有回答。只是那深潭般的墨眸,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不带审视意味地,真正落在了沐景轩的脸上。
目光掠过孩子挺翘的鼻尖,抿起的嘴角,最后定格在那双清澈见底、毫无杂质的眼眸里。
一种极其陌生、极其细微的异样感,如同投入深海的针,在他冰冷坚硬的心湖深处,
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触动了一下。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轻微的响动。
沐以晨扶着门框走了出来。她换上了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裙子,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
脸色依旧苍白,眼底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她的脚步有些虚浮,
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她的目光先是紧张地落在儿子身上,确认他安然无恙后,
才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看向窗边的赫奕轩。“赫先生,”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却异常平静,“我该带轩轩回去了。”她的平静,像一层薄冰,覆盖在汹涌的暗流之上。
没有哀求,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认命般的疏离。这种平静,
比昨晚的恐惧更让赫奕轩感到一种无形的、被排斥在外的烦躁。他掐灭了雪茄,
目光沉沉地扫过沐以晨那张写满疲惫和疏离的脸,最后落在她扶着墙壁微微发颤的手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朝门外做了一个极其简洁的手势。
一直守在套房外厅的特助陈默立刻无声地出现,如同一个训练有素的影子。“送他们回去。
”赫奕轩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冷得像机器,“地址你知道。”陈默微微躬身:“是,赫总。
”沐以晨没有再看赫奕轩一眼。她只是走过去,牵起儿子的小手。她的手冰凉,
却在触碰到儿子温热小手的那一刻,用力地握紧,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妈咪……”沐景轩仰头看看母亲苍白的脸,
又看看窗边那个沉默如山、却不再让他觉得那么冰冷的“爹地”,小脸上写满了懵懂和不安。
沐以晨没有解释,只是牵着他,跟着陈默,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奢华却冰冷的牢笼。
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个男人复杂难辨的目光。
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沐以晨苍白的脸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她挺直了背脊,牵着儿子,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却又异常坚定。
***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滑行在清晨的街道上,像一道沉默的暗影。
车内弥漫着顶级皮革和车载香氛混合的冷冽气味,
与“晨光微曦”花店里的温暖馨香截然不同。沐以晨紧紧抱着儿子,坐在宽大舒适的后座。
沐景轩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紧绷的情绪,异常安静地依偎在她怀里,小脸贴着妈妈冰凉的颈窝,
大眼睛却不安分地偷偷瞄着前座开车的陈默叔叔。
车子最终停在了花店所在的那条安静老街的路口。这里太窄,豪车无法驶入。“谢谢。
”沐以晨低声对陈默道谢,声音依旧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她抱着儿子下车,
脚步有些虚浮地踏上熟悉的人行道。陈默没有立刻离开。他降下车窗,
看着沐以晨抱着孩子走向花店的背影。那背影单薄而倔强,在清晨的光线下,
透出一种近乎悲壮的孤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到沐以晨耳中:“沐**,赫总交代了,小少爷的入学手续已经办妥,
明天上午九点,我会来接他去圣心国际幼儿园。相关的学籍资料和物品清单,
稍后会发送到您的手机上。”沐以晨的脚步猛地顿住。身体瞬间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怀里原本安安静静的沐景轩也听到了,小脑袋立刻从妈妈肩膀上抬起来,
大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懵懂,随即迅速被巨大的恐慌和抗拒填满。“不要!
”沐景轩猛地尖叫起来,小胳膊死死搂住沐以晨的脖子,声音带着哭腔,
充满了孩童最原始的恐惧,“我不要去!我不要离开妈咪!妈咪!我不去!他是坏人!
他要抢走我!妈咪!我不要走!”孩子尖锐的哭喊声像一把把刀子,狠狠扎在沐以晨的心上。
她抱着儿子的手臂收得更紧,指节用力到发白,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轩轩乖,不怕,不怕……”她喃喃地安抚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是在安抚儿子,
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她缓缓转过身,脸色白得像一张脆弱的纸,眼底翻涌着痛苦、愤怒,
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绝望。她看向车里的陈默,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疲惫和平静,
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悲愤的火焰。“告诉赫奕轩,”她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除非我死,否则,
他休想把轩轩从我身边带走!”说完,她不再看陈默的反应,紧紧抱着哭闹挣扎的儿子,
像一只护崽的母兽,用尽全身力气,跌跌撞撞地冲向了花店紧闭的玻璃门。
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几次才对准锁孔,开门,闪身进去,然后“砰”地一声,
用力关上了门!那声巨响,仿佛是她最后的、绝望的壁垒。
陈默看着那扇紧闭的、在晨光中反射着冰冷光泽的玻璃门,
以及门内隐约可见的、那个抱着孩子蜷缩在角落的模糊身影,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拿起手机,
拨通了赫奕轩的号码。电话接通,另一端只有沉沉的呼吸声。“赫总,
”陈默的声音平稳无波,如实汇报,“沐**拒绝了。她说……除非她死,
否则您带不走小少爷。”他顿了顿,补充道,“小少爷……反应很激烈。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传来赫奕轩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
像淬了毒的冰棱:“那就让她看看,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晨光微曦”花店那扇紧闭的玻璃门,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
却隔绝不了那冰冷刺骨的绝望。沐以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无力地滑落,
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怀里,沐景轩的哭声已经从最开始的尖锐惊恐,
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小肩膀一耸一耸,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大眼睛红肿得像核桃,里面盛满了被全世界抛弃般的恐惧。
“妈咪……轩轩乖……轩轩不闹了……别让坏人带走我……”他抽抽搭搭地说着,
小手死死攥着沐以晨的衣襟,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沐以晨心如刀绞,紧紧抱着儿子,
下巴抵着他柔软的发顶,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进孩子的发间。她喉咙哽咽得发痛,
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只能一遍遍轻拍着儿子瘦小的背脊,
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传递着微弱的慰藉。
“不怕…轩轩不怕…妈咪在…妈咪在……”她破碎的声音反复呢喃着,像是在催眠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抽噎声渐渐微弱下去。巨大的惊吓和疲惫终于压垮了小小的孩子,
沐景轩在母亲怀里沉沉睡去,只是即使在睡梦中,小小的眉头依旧紧紧皱着,
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沐以晨小心翼翼地抱起儿子,
将他安置在花店后面用布帘隔开的小小休息间的折叠床上。她拧了一条温热的湿毛巾,
轻柔地擦去儿子脸上的泪痕,看着他熟睡中依旧不安稳的小脸,心口一阵阵窒息的疼痛。
她轻轻拉上布帘,隔绝了休息间。转过身,面对着重新变得死寂的花店,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映着那些娇艳的花朵,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赫奕轩那句冰冷的“无能为力”,如同魔咒在她耳边回响。怎么办?报警?以赫奕轩的权势,
恐怕警察只会礼貌地告诉她这是“家庭内部矛盾”。带着轩轩再次逃跑?五年前她能成功,
是因为赫奕轩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没有真正追查。如今他知道了轩轩的存在,以他的手段,
天涯海角,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更何况,
仓皇出逃意味着彻底放弃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生活,
轩轩要跟着她颠沛流离……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从头到脚彻底淹没。
她颓然地坐在工作台前的高脚凳上,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溢出。
五年来独自支撑的艰辛、此刻被逼入绝境的恐惧、以及对儿子未来的担忧,像无数根绳索,
将她越缠越紧,几乎无法呼吸。就在这时,她放在工作台上的旧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
发出嗡嗡的震动声。不是电话,是短信提示音。沐以晨猛地抬起头,
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亮起的屏幕,心脏狂跳,几乎要跃出喉咙。是赫奕轩?他又要做什么?
她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指尖冰冷滑腻。屏幕解锁,
短信的预览框清晰地显示出发件人——不是赫奕轩,
而是她一直有业务往来的“星河湾”楼盘客户经理!沐以晨愣了一下,
几乎是屏住呼吸点开了短信。“沐**您好!恭喜!您提交的购房贷款申请已通过最终审核!
首付款比例为20%,利率享受最低优惠!请您尽快携带相关证件原件,
于本周内至售楼处签署正式合同并办理后续手续!【星河湾售楼中心】”短信末尾,
还附上了一个详细的办理流程文档链接。沐以晨的眼睛瞬间睁大,
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上的每一个字,仿佛不认识它们。通过了?怎么可能?!
她为了给轩轩一个真正的家,一个安稳的落脚点,省吃俭用,拼命工作,终于攒够了首付,
看中了“星河湾”一套小小的两居室。那是她全部的希望。
但她的征信记录并不完美——大学时期因父亲重病欠下的助学贷款有过短暂逾期,
虽然早已还清,却留下了污点。申请提交后,她几乎没抱太大希望,
只是不甘心放弃最后一丝可能。可现在……竟然通过了?还是最优惠的条件?
巨大的、不真实的狂喜如同暖流瞬间冲刷过冰冷的四肢百骸,让她几乎从高脚凳上弹起来。
但紧接着,一个冰冷刺骨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脑海,瞬间冻结了这份喜悦。赫奕轩!
只有他!只有拥有翻云覆雨般权势的他,才能如此轻易地抹平她征信上的瑕疵,
才能让银行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这根本不是“好消息”,这是**裸的警告!
是他“无能为力”这句话最冰冷、最残酷的注解!
他在用最优雅的方式告诉她:你所有挣扎的轨迹,所有赖以生存的希望,都捏在我手里。
给你一点甜头,只是为了让你更深刻地体会,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沐以晨拿着手机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刚刚涌上的一丝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
比之前更加惨白。她看着那条短信,看着那个象征着“家”的“星河湾”三个字,
此刻只觉得那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华美的囚笼入口。手机从她无力的指尖滑落,
“啪”地一声掉在工作台上。她颓然地跌坐回凳子上,刚刚燃起的一丁点微光被彻底掐灭。
眼前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赫奕轩冰冷的话语,如同巨大的冰盖,
彻底封死了她所有的出路。***午后的阳光透过“晨光微曦”花店的玻璃橱窗,
在摆放整齐的花束上跳跃,却照不进角落那一片凝固的阴霾。
沐以晨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呆坐在工作台前。那条宣告“购房贷款通过”的短信,
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她眼底反复灼烧。赫奕轩那张冰冷、掌控一切的脸庞,
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与短信里“星河湾”的字样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勒得她喘不过气。“叮咚——”清脆的风**打破了死寂。沐以晨如同惊弓之鸟,
猛地抬起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惊恐地看向门口,生怕看到陈默那张公式化的脸,
或者更糟,是赫奕轩本人。然而,推门进来的,却是隔壁面包店的老板娘林姐,
手里还端着一盘刚出炉、散发着诱人甜香的黄油曲奇。“小晨啊,下午好啊!
”林姐笑容满面,声音洪亮,“尝尝我刚烤的,轩轩最爱吃这个了……咦?”她走近了,
才看清沐以晨惨白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哎哟我的天!
小晨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还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沐以晨张了张嘴,
喉咙却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委屈和恐惧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泪水毫无预兆地再次涌上眼眶,她慌忙低下头掩饰。林姐见状,立刻放下曲奇盘子,
绕过工作台,一把揽住沐以晨单薄的肩膀。那带着烘焙烟火气和母性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