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金手指,无系统,平凡美好生活】1980年,宁夏国营厂家属院。别人重生开局金手指,李小满开局只有偏心爷奶、愚孝爹妈、吸血亲戚,外加一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竹马赵南星。——但没关系,她会苟!【鸡飞狗跳日常·隐藏大佬竟在我身边】表面她是邻居夸的“懂事闺女”,背地里却偷偷写家属院八卦投稿,把极品亲戚全编...
木凤阳的太白的《宁城小院:八零烟火俏佳人》里面有一些戳到你内心的,很感人。很喜欢李小满赵南星,强烈推荐这本小说!主要讲述的是:赵南星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推的什么车?哪来的?”另一个队员上前,粗鲁地拍打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
一九八一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缓。塞外的风依旧裹挟着沙尘,刮在脸上像粗糙的砂纸。家属院门口那几棵老槐树,枝头才刚冒出一点怯生生的嫩芽,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冻得瑟缩起来。空气里弥漫着尘土、煤烟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气息。
李小满坐在窗边的小桌前,面前摊着作业本,心思却早已飞远。距离上次的“馓子风波”过去快一个月了,父亲**依旧板着脸,不许她“野跑”,尤其严厉禁止她和赵南星接触。家里的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她拿起一个空火柴盒,无意识地用刷子蘸着糨糊,却忘了贴商标纸,白糨糊糊了一手。
“糊个盒子都心不在焉!”王秀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糜子饭走进来,碗里点缀着几颗红艳艳的枸杞子,“快趁热吃了,暖暖身子。你爸说,这枸杞是托人从中宁捎来的,补得很。”她看着女儿清瘦的脸颊和眼下淡淡的青影,语气软了下来,“你爸……也是为你好。那事儿,翻篇了,啊?”
李小满闷闷地“嗯”了一声,接过碗。温热的糜子饭带着谷物的清香,枸杞的微甜在舌尖化开,一丝暖意流入胃里,却化不开心头的冰坨。她知道父亲是为她担心,怕她走错路,怕她名声坏了。可这种“为你好”,像一道无形的栅栏,把她牢牢困在这方寸之地,连呼吸都不畅快。
“妈,”她搅着碗里的饭粒,声音低低的,“我……我想买本复习资料。老师说,快高考了……”
王秀英脸上的温和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笑:“买!该买!回头妈给你钱。家里……再紧,你念书的钱不能省。”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声音更低了些,“就是……你奶奶托人捎话,你启远堂弟今年也要考高中了,让……让家里把前两年你爸托人弄的那套《数理化自学丛书》,先紧着他用用……”
李小满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那套书!那是父亲托了厂里技术科一个远房亲戚,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紧俏货!她一直当宝贝,自己都没舍得全看完!一股酸涩猛地冲上鼻尖。又是堂弟!从小到大,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只要是紧俏的,爷奶总会想法子给叔叔家那个“传宗接代”的宝贝疙瘩送去!
“妈……”李小满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秀英别开脸,不敢看女儿的眼睛,只是用力地搓着围裙角:“小满,别怨你奶……你叔家……也不容易。书……书你先给堂弟用着,等他用完了……”
“等他考完高中?那我都毕业了!”李小满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
“你嚷什么!”**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身上还带着从厂里带回的机油味,脸色阴沉,“给你堂弟用用怎么了?一家人,分那么清做啥?他要是考不上高中,你爷奶更操心!你是姐姐,让着点弟弟不应该?”
李小满看着父亲不容置疑的脸,再看看母亲躲闪的眼神,满腹的委屈和争辩堵在喉咙口,最终化成一声压抑的呜咽。她猛地推开只吃了几口的糜子饭,冲进了里屋,扑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肩膀无声地耸动。那碗点缀着红枸杞的糜子饭,在桌上渐渐失去了热气。
赵南星的日子,像沉入了冰窟窿底。
舅妈马金花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刻薄话像淬了毒的针,随时扎过来。“吃闲饭的!”“丧门星!”成了赵南星新的代名词。饭桌上,那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总会被表弟“不小心”碰翻在他面前,滚烫的粥水溅到他手上、裤子上。舅妈眼皮都不抬,反而骂他:“手断了?碗都端不住!糟蹋粮食!”
赵南星沉默地拿抹布擦着桌子,擦着自己沾满水渍的破裤子,手指被烫红的地方**辣地疼。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翻涌的寒冰。他想起父亲留下的那块瑞士梅花牌手表,那是父亲支援“三线建设”临行前,亲手戴在他腕上的,是他对父母唯一的、最珍贵的念想。他一直用布包着,藏在床铺下最隐秘的角落,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敢拿出来,轻轻抚摸冰冷的表盘,仿佛能触摸到父亲指尖的温度。
可是今天中午,他趁着舅妈一家去走亲戚,想把手表拿出来看看时,那个藏手表的破洞,空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他疯了一样翻遍了床铺下每一个角落,没有!只有几缕肮脏的棉絮和老鼠啃过的痕迹。恐惧和愤怒像两条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他冲出家门,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杂乱的后院杂物堆里翻找,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
“找啥呢?跟丢了魂似的!”邻居张大妈拎着泔水桶出来,好奇地问。
“张……张大妈,”赵南星的声音干涩嘶哑,“您……您看见我表舅了吗?就……就昨儿下午……”
“哦,老马家那酒鬼啊?”张大妈撇撇嘴,“昨儿下午是瞅见他从你家后门慌慌张张溜出来,怀里鼓鼓囊囊的,跟做贼似的!啧啧,那酒糟鼻子红得哟,准是又偷摸去‘老马头’那儿换酒喝了!”
老马头!家属院外那个收破烂兼偷偷销赃的窝点!赵南星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踉跄着冲出家属院,朝着“老马头”那间低矮破旧的土坯房狂奔而去!
土坯房门口挂着脏兮兮的布帘。赵南星猛地掀开帘子冲进去,一股浓烈的劣质酒气和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表舅马金宝正瘫在炕上,抱着个酒瓶子,醉眼朦胧地打着酒嗝,手里还攥着几张皱巴巴的毛票。
“我……我的表呢?!”赵南星冲到他面前,眼睛赤红,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绝望而扭曲。
马金宝被吓了一跳,酒醒了几分,看清是赵南星,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梗着脖子嚷起来:“表?什……什么表?你少……少血口喷人!”
“梅花表!我爸留给我的梅花表!”赵南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瘦弱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几乎要将这个醉醺醺的胖子提起来,“还给我!”
“放……放手!小兔崽子!”马金宝挣扎着,酒气喷在赵南星脸上,“谁……谁看见我拿你表了?你……你有证据吗?那破表……能值几个钱?老子……老子是看你可怜,替你收着!”
“收着?你收到老马头这儿换酒喝了?!”赵南星嘶吼着,目光扫过炕上那几张零钱,心像被刀割一样。那块承载着全部思念的手表,就换了这么点肮脏的酒钱!
“放屁!”马金宝恼羞成怒,猛地推开赵南星,“滚!再敢胡咧咧,看我不告诉你舅妈,打断你的腿!”
赵南星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土坯墙上,震落一片灰尘。他靠着墙,剧烈地喘息着,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无赖,那双总是带着怯懦和温顺的眼睛,此刻像淬了寒冰的深潭,翻滚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他没有再扑上去,只是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着马金宝那张因酒色而浮肿油腻的脸,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髓里。
马金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色厉内荏地又骂了几句,抱着酒瓶翻过身去,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赵南星慢慢地、慢慢地直起身。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抬手,用力抹去嘴角因为愤怒咬破而渗出的血丝。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醉醺醺的背影,眼神冰冷得像贺兰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然后,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这间弥漫着绝望和肮脏气息的土坯房。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清瘦而挺直的脊背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绝的影子。他没有回家,而是朝着远离家属院的方向走去,走到唐徕渠边,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夜色完全吞噬了他。